任禾的话犹如泣血杜鹃的啼鸣,字字满含血泪,狠狠地敲打在众人的心房上。
任善急怒攻心,双膝跪下,向史观海叩首:“阁主,这都是任禾的猜测罢了,无凭无据,他这是在污蔑我!”
“苗儿天纵之才,我确实想要替苗儿谋划一个大好前程,但我从未想过谋害兄嫂,他们活着,我在今日一样有机会见到阁主,替苗儿寻得修行机会,何须多此一举。任善已经与阁主达成供养之契,切莫因为任禾的胡言乱语而令事情生变,望阁主明鉴啊!”
事已至此,任善不得不拐着弯提醒史观海,要重利益而轻旧日情分,切勿真的相信任禾而要杀他。
一切都已说破和戳破,局面已无可挽回,现在两人的请求都摆在了史观海面前,只看史观海要如何定夺。
其实在史观海心中,他是相信任禾所说的,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为何任善一开始不让任禾露面,而是等待他收下任苗,两人达成利益交换之后,任禾才会出现。
这无疑就是任善居心叵测的有力证明。
要说他不念任沧海的昔日之恩,他也不会遵诺言前来;要说他有多念旧日恩情和情分,也不见得。
否则他也不会轻易地就相信任善对于任禾天生愚钝的说法,连人都没见到就毁掉了婚约,更是迅速与任善达成利益交换,收下了天赋确实不错的任苗。
在修行者的世界,利益大于一切,史观海这么多年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情分什么的,在他的心里早已变成了天边的云彩一样虚无缥缈。
一个故人之后,还是一个无法修行的凡人,与任善能给他的相比,实在不足挂齿。
史观海权衡再三后,心中有了决定,他清了清嗓子,对任禾说道:“对于你的遭遇我很是同情,但正如任善所说,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你并没有证据!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任善老弟也把任家的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当得起一家之主之位。昔日的意外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便让它过去吧!”
“我虽与你爹有过一段情分,但也用娃娃亲的诺言报之,只是你自己不争气,并未能够打动芸儿的心,这不能怪我不念旧情。但念在你拳脚功夫了得,体魄打熬得也不错,将来可能在武道一途有所成就,我便赠予你一本呼吸吐纳的心法,权当是取消婚约对你的补偿吧!”
史观海说完从身上取下一本心法,御空飘至任禾身前。
任禾的神情惊愕不已,他并未伸手拿那本心法,而是一掌将其拍到了地上,泪流满面地质问史观海:“阁主,这就是你的决定吗?你不仅不替昔日恩人报仇,还反而维护杀害他的仇人,你就是这样报恩的?”
砰!
史观海怒气爆发,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案牍站立而起,怒喝任禾:“你小子是在教老夫做事吗?”
任禾并不理会史观海的发怒,而是从脖子上扯下一个玉佩,狠狠地摔在了擂台上,玉佩顿时四分五裂,碎得满地都是!
这块玉佩,曾是当年史观海与任沧海互定娃娃亲之时给的订亲信物,这么多年以来,任禾一直戴在身上,贴身收藏着。
有些情分,有的人看重,有的人却因为利益而弃如敝履,这块玉佩已经不重要了,再也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阁主,今日尔等对我任禾的欺辱,我记下了!订亲信物玉佩已碎,我亲手摔碎的,代表的是我亲自退掉了这门亲事,而不是被阁主悔婚!”任禾擦干眼泪,脸上的愤怒之色慢慢地蜕变成了一脸的冷漠和决绝。
史观海、史如芸两人脸色变得愈发地难看,要不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之上,他还真的就和出言不逊的任禾动真格了。
“你们不是自持修行天赋高绝,自持背景比我雄厚而无视我的诉求、践踏昔日的情分吗?好,我今日在此向你们下战书,只要我任禾不死,三年之后,我必亲自登上剑阁,挑战史如芸与任苗二人,既决高下,也分生死!你可敢答应?”
任何的话再一次惊呆了任家上下的数十口人,一时之间人人面露惊惧之色,哑然失声!
他居然敢以性命为筹码向天纵之才的二人下战书,不可谓不勇敢,不可谓不荡气回肠!
但任禾天生对天地灵气无感,无法修行,三年之后,他如何面对两名以杀伐之力著称的剑修?在所有人看来,任禾此举不亚于鸡蛋碰石头,实在太过意气用事了!
“好,我答应你!”
史观海与史如芸几乎咬牙切齿,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也答应你,并且三年后我一定会亲手报今日败于你手的耻辱,重新证明我任苗的天才之名!”任苗也高声回应道。
婚事退掉了,徒弟收了,利益交换达成了,史观海再也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于是向任善拱手说道:“事已至此,我不便多说做什么和做什么,你们的家事,你们自行解决吧!任善老弟,莫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我先走一步了!”
史观海说完,一招手,任苗就从椅子上漂浮起来,一名白衣剑修快步走过去,背上任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