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的初心,你不该沉沦,更不该想着毁灭灵魂及肉身,哪怕你坠入了无尽黑暗的深渊,也应该坚信有出头之日,这便也是道德——对于生命给予充分尊重的道德。”
“我尊重生命,却不能使之欢欣澄净,岂不辜负?”
“你不曾努力,就轻言放弃吗?”荀子说。
徐福点头说:“看到现在,我便看到了我的未来,未来亦是无可奈何。”
“这世上本没有无可奈何,而只有不去做,才无可奈何。”
是的,就像一条路,有人走,有人修,如果没人走,便也没有路,更不会有人修。
“不去做,我们今晚就没有鱼汤喝……”
荀夫子说罢,徐福脑海中蓦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来自遥远的记忆深处。
徐福猛然惊醒,害怕了吗,害怕没有能力脱离这囚笼?害怕没有办法救出琳琅?
他不曾有过脱离囚笼的挣扎与反抗,哪怕是奋力向武士守卫的大门迈出一步,一步也没有。
徐福说:“我想,我该回云梦泽了。”
荀夫子笑了笑,觉得很是欣慰,至少他开始想办法了。
荀夫子轻描淡写的说:“你要走,我送你,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此去遥遥无期,临别之前,你我再痛饮一回如何?”
荀夫子一句“我送你”,让徐福十分困惑,夫子能使他离开此地吗?
徐福抬眼看了看屋外,外面黑云压顶,正是暴风雨将至的前奏,此间却是安宁清静,尚能享受片刻的风平浪静,倒也很难得。
屋内光线昏暗,荀夫子来时提了一坛美酒,此时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荀子满满斟满两碗。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这碗酒格外绵柔,回味悠长。
“好酒。”
徐福情不自禁的赞叹了一句,又想起第一次喝酒时的画面,师父赞他是好酒,而他显然让师父失望了。
“若送我离开,夫子将何以自处?”
徐福担忧的问道,他深知一旦自己离开,荀夫子难辞其咎。
“使命完成,接下来我就是为自己而活了,我将去一个没有战乱纷争的地方,写写字,读读书。”荀夫子颇为开心的笑答。
“夫子当真能脱身吗?”
“当然!这齐国朝堂,有我许多学生,如果我做不到,自然还有别人能做到,为何不借外力呢?”
这句话分明是在点拨徐福,徐福明白。
荀夫子突然问道:“我现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
徐福记得,师父也说过类似的话,他现在发现,自己也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