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酉时许,皇城司后院,王仁杰寝房。
“王副司使,圣人命你我限期七日内缉拿夜闯皇城司的女刺客,才不过半日的功夫,你便得了风寒,这该如何是好?”
胡雪莹得知王仁杰得了风寒,便前来探望,看着躺在木榻上盖着两床被褥的王仁杰,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问询道。
“胡司使,我虽得了风寒,但圣人交办的这个差事,定会在七日之内,给圣人一个交代。”
身体有些发虚的王仁杰,强忍着头晕脑胀的不适感,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王副司使,这得了风寒,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是难以痊愈,你拿什么给圣人交代呢?”
胡雪莹一听就来气,白了王仁杰一眼后,强忍着怒火,问询道。
“我自是缉拿了那女刺客向圣人交代。”
王仁杰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言之凿凿道。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王副司使,你竟还说如此大话,真不知道叫人说你什么才好。”
胡雪莹看到王仁杰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让她哭笑不得,早已暗自认定王仁杰无法在七日内缉拿夜闯皇城司的女刺客,便在此时夸下海口,继续说道:
“王副司使,若真如你所言,在七日内缉拿了夜闯皇城司的女刺客,我便任凭你处置。”
“甚好,胡司使,那你我二人不妨打一个赌,如何?”
王仁杰深觉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被一个女流之辈看轻了,稳操胜券的他,便主动提议道。
“王副司使,你无论打什么赌,我都奉陪到底便是。”
胡雪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甚好,甚好,没有想到,胡司使竟是个爽快人。”
王仁杰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胡雪莹竟如此爽快地答应了与他打赌,登时,便让他喜不自禁,毫不客气地继续说道:
“既如此,我若是在七日内完成圣人交代的任务,缉拿了那夜闯皇城司的女刺客,我随便提出任何一个要求,你都要无条件地满足,反之,亦然,你意下如何?”
“我胡雪莹岂能被你一个小小的打赌所吓到,答应你便是。”
此时的胡雪莹,暗自觉得王仁杰跟她打得这个赌,她百分之一百只赢不输,自是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不假思索地答应道。
接下来,王仁杰拖着虚弱的身躯,与前来探望他的胡雪莹闲聊了片刻,天色将晚,胡雪莹便告辞离去。
过了大抵一柱香的功夫,朱浩坤前来探望王仁杰,让原本准备歇息入眠的王仁杰,感到有些无奈与恼怒。
“大哥,你快看,我给带来的是何物?”
朱浩坤刚一进门,就操着他的大嗓门,笑呵呵地大大咧咧道。
“何物?”
“我已得了风寒,你小子莫不是拿些酒菜,在我面前故意消遣。”
王仁杰背对着朱浩坤,没好气地回答道。
自打进了皇城司,王仁杰从未给他的这间寝房上过闩或门锁。
这是王仁杰此前租住在距离开封府不远处的寒酸官舍所形成的习惯,一直保留至今。
正所谓:习惯成自然,即便前日遭遇了女刺客,一时也难以改变。
而王仁杰自打结识了朱浩坤这个东京开封府的超级富二代,朱浩坤每回找他,除了大碗吃酒大块吃肉之外,便没有其他事可做。
“大哥,我怎会拿你消遣!”
朱浩坤行至里间木榻前,把双手捧着的物什搁在了木榻前的小几上,拍了拍手,靠近背对着他躺在木榻上的王仁杰,故作神秘兮兮地说道: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物什不是我送给大哥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搬运工,送此物什的是别人。大哥,你猜猜看,是何人送你的物什?”
“胡雪莹?”
王仁杰连想都没有想,便用不置可否的口吻,脱口而出道。
“大哥,你真乃神人也!怎这么快就猜出来了送你物什之人,没错,是胡司使派我连夜给大哥你送来的物什。”
朱浩坤起初还以为,王仁杰得猜上好半天呢,不曾想竟一语中的,着实令他佩服不已,一边冲着王仁杰的后背竖起大拇指,一边满脸堆笑的赞不绝口道。
让王仁杰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方才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竟然真的被他不幸言中了。
在此时的王仁杰想来,自打他进入皇城司这几日,胡雪莹几乎是处处与他针锋相对。
而今目下,他得了风寒,身体虚弱的紧,胡雪莹莫不是要趁他病,要他命,让朱浩坤送来的物什,对于他来说,定是百害而无一利。
王仁杰心里头虽是这么想,但身体却非常诚实。
犹豫了片刻的功夫后,王仁杰转过身去,定睛一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此时此刻,在木榻前的小几上,竟然是一个做工精细雕工精湛的暖脚铜缶。
这个暖脚铜缶,其实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