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钟大哥不是家里独生子吗?没听说钟家有什么亲戚,难不成是什么世交家的妹妹?”
她在原地逗留了半晌,直至那几人开车走远,她跺了跺脚,到底是不甘心。
“不行,新疆那边管得严,钟大哥好不容易才回来探亲,我又不能追着他去部队……错过这回,天晓得要等多久才能见到他。”
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给她自己打完气,立即钻进车里,亲自将车开上了马路。
春城当地只有一家旱冰场,正好那地方钱婷婷听说过,也去过,毕竟这年头娱乐还是太少了,平时领着一堆狐朋狗友出门,不是看电影,就是逛舞厅。
而那家旱冰场一开,登时就成了时下这些年轻人的心头好。
转眼。
秦卿他们是先到的。
那旱冰鞋的工艺在她看来有些粗糙,场地是水泥的,而鞋子底下带着轱辘。
几人换上鞋,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坐她旁边正弯腰系鞋带的关疏云:“云哥,你会滑这个吗?以前好像没见你滑过?”
她去过关家那么多回,尤其之前在京城那边上大学时,几乎住在关家了。
但,关二他们以前经常带着她一起出门玩儿,可关疏云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
早期成为公派留学生,在国外待了几年,偶尔回国探亲时,不是和关家大人们一起商量公事,被关老爷子带着出入一些重要的社交场合,再不然就是宅在家里。
倒不是不参与孩子们的娱乐活动,只不过……大伙儿似乎默认了,像他这种清隽温润又冷淡的脾气,似乎不太适合那些太过吵闹的场合。
而且他积威太久,有他在,关二他们也容易玩儿的不尽兴,他哪怕是大哥,但也算半个长辈,常叫人在他面前不知不觉就收敛起来。
这会儿,关疏云起身,他流畅地滑了几步,然后定在秦卿前方,微笑着冲她伸出手。
“你以为二崎他们的旱冰是谁教的?我以前玩过冰刀,这东西和冰刀差不多。”
秦卿握住他的手,他稍一用力,就把秦卿拽了起来。
两人立即冲入场中。
这旱冰场有个大喇叭,放着这年代比较特色的歌曲,都是快节奏的。
两人在旱冰场里飘了起来,秦卿莫名有点儿小兴奋,像是没想到关疏云竟然还有这一面。
两人相遇时,她那年五岁,而关疏云已经十六岁,半个大人也是大人,他的童年已经完全远去了,所以他小时候的许多事,秦卿还真是不知道。
“二崎哥他们竟然一直没有告诉过我这事儿,原来云哥你才是滑得最好的!”
“恭维我?”
秦卿笑弯了眼睛:“哪有,我实话实说。”
关疏云垂眸轻笑:“古灵精怪,在哄我开心?”
“你看,你这人呀,人家我说实话,你怎么还不信呢,那要不然我说你滑得很差吗?”
他眉梢一挑,抬手松了松领口,解开衬衣几颗扣子,接着立即松开秦卿的手。
“看着。”
一串垫步后,他化为一道长虹,仿佛流星一样,在旱冰场刮过了一阵风。
秦卿眼神一亮,立即退至场地边缘,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
他漆黑的发丝在风里轻浮,俊美的侧脸少了几分温润,倒是流露出几分凌厉来,那深邃又幽怨的眸光莫名性感,挥洒之间,浑身都充满了魅力。
钟律对这个不太擅长,他完全是因为听说秦卿喜欢,所以才投其所好,这会儿扶着墙,踩着旱冰鞋,笨拙地凑了过来。
突然听见一阵惊呼叫好声,他一懵,接着目瞪口呆。
“好家伙!关使竟然深藏不露!”
“关使?”秦卿狐疑地看过来。
钟律惊讶:“不是吧,你们两个感情那么好,你难道不知道?他去年出任过欧洲一个国家的外交大使,当时新闻上没少报道,这次回国收音机里也没少提他的名字。”
“我之前有几个战友没少感叹,尤其我那个老领导,说什么人比人气死人,说关使年轻有为,以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秦卿呆了呆,然后说:“我只是一下子愣住了,很少会有人这么叫云哥。”
钟律再次看向场中,莫名觉得,这关疏云就跟那公孔雀开屏似的,要是让他生动形容一下,就俩字,嘚瑟!
这会儿关疏云嘚瑟完了,人像一串流星似的飙过来,精准地停在秦卿的面前。
“怎么样?”
秦卿拍手:“我就说,云哥是最厉害的,滑得最好的!”
关疏云轻笑,抬手轻揉他的头。
按他的性格来讲,本不该有这么少年意气的一面,但在这孩子面前,他总会卸下所有防备和伪装。
或许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在面对秦卿时,他发现自己会变得很幼稚,不过这种感觉并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