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了口烟:“南方长大的,没那么怕冷。”
唯这一句透露出烟火人气儿,剩下人都笑了,气氛随他的大发慈悲而松快了些:“应老师也是南方人,可怕冷,剧组上下出了名的。”
听到应隐的名字,他“嗯”了一声,脸上显而易见柔和了些,又想起什么,淡淡说了句“失陪”,转身走开的同时摸出手机。
身后没什么窃窃私语,几人都干站着,目送他远去,手里头红星明灭,配着淡白呵气,看着就有股冷。
“应老师这眼光。”半晌,不知谁说了一句。
拨给飞行员的电话很快接通。他已降落省会城市,从机场接了空乘递给他的行李,正要去买八宝饭和仙女棒。仙女棒好找,八宝饭却新鲜,最后是在一南方大饭店的年夜饭菜单里给找到了,没让后厨做,打包好,用冰块保鲜着。
“您是说油汀吧。”飞行员听了他的描述,准确地念出名字:“行,要几台?”
“一百台。”
“……”
其中两台放在应隐她们的房间里,剩余的分给剧组众人。他也可以选择给所有屋子安装上空调,但正值新年,工人师傅不好安排,且他刚刚观察过,这些屋子并没有留下空调机位和孔位,是件麻烦事。当然,最终改变心意,还是因为缇文之前那一句,“邵哥哥,油汀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比空调舒服多了呢。”
他偏心,让飞行员再带一台雾化加湿器过来。
“还有呢?”飞行员无奈道,“您自己没有需求?”
他受那位林存康先生雇佣,要照顾好他,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如果觉得太不可思议天方夜谭,也不要紧,打电话给林先生求助,他会安排好一切。
商邵不为难他:“我会跟康叔说。”
打完电话,心口的沉闷紧涩只是稍稍缓了两秒,回过神来时,那股窒息感再度铺天盖地。
他深深地吸气,缓慢地呼气,每一次呼吸中,都有疼痛作祟。烟快燃烧到末尾,他夹着,手指微蜷——那痛从心脏连接指尖,连接神经末梢,他张不开了。
手表成了摆设,他没法看时间,怕时间走得太慢,度日如年的痛原来不过半分钟。
俊仪也不来陪他。她怕,就只远远地看着。
他怎么受得了的?俊仪想,宁愿他不必当什么光风霁月的君子,不必当什么尊重另一半事业理想的凡夫俗子,反正他也不看电影,就算不理解活在这光影里的人和梦也无可厚非。他不必当她的高山流水,大发雷霆,甩脸色撂狠话,让谁都不好过——他又不是没这个能耐,这事情又不是那么少见。
谁嫁了豪门、谈了富商、有了金主,柔柔弱弱地跟导演说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拍吻戏和肢体戏的。这种故事,俊仪也听多了。
但俊仪远远地看着他沉默背影,又想,谢天谢地,他是光风霁月,照亮她踽踽独行的雪地。
紧闭的片场门,传来一声插销被拉开的声响。
商邵身体一僵,过了会儿,才转过身去。
身后咯吱咯吱踩雪的动静由远及近,在离他还剩两米的地方止息了。应隐站在那里,背着身后的片场灯光,目光游离又陌生地停在他脸上,似在用力辨认他的意义。
指尖在烟蒂上掐出弯月印痕,商邵由着她看一阵,低声叫她:“应隐,到我这里来。”
应隐回过神来,微笑道:“晚上好。”
她的笑很怪,似对路人,透着某种疏离和敷衍,听到动静,目光不自觉追随向另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是栗山和姜特,两人站在门槛外,在灯辉下聊这些什么。
商邵呼吸一紧,心尖的抽痛猝不及防,以至于失去理智。众目睽睽之下,他扔下烟,阔步将应隐猛地一把拉入怀中。
“你在看谁?”他的气息和尾音都一起颤抖,“告诉我,你想看谁?”
他的怀抱太紧,把应隐的身体勒疼。她皱了下眉,半抬的手迟迟没落到他肩上。
“拍个吻戏,你就把我丢了,是吗?”
他问得好没没有道理,却像一柄匕首刺进应隐的心里。那柄匕首如真的,有实质,刺得应隐瞳孔骤缩,呵出战栗的一口气,像被人从躯壳里踉跄着推了出来。
“不是的……”开口时,眼泪已不知何时滚了下来。
商邵没有听她废话,当着远远近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