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着去撞钟了。
别看聂东来这小家伙看上去一脸的童真样,他可不是一般的贼呢,你如果被他的外表所迷惑,那就是大错特错了。要知道,通常被他揣在自己怀里带走的那些他自己并不看好的字幅,往往都是老人这些作品中的上上之作。
但老人却只能站在一旁,一脸疼惜的眼睁睁就这样看着聂东来耍宝,得了便宜还卖乖,压根无法开口讨回自己的东西。因为他很清楚,到了聂东来这个小鬼头手中的东西,是不可能讨回来的,毕竟前车之鉴在那里放着。
记得聂东来初到晓心楼的那几次,他看着这个满脸童真的孩子,是打心眼里喜欢他,也很大方的送过他一些自己的字幅,而且他当时这么拿走自己字幅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个孩子还是蛮可爱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几乎每过几天时间,聂东来都会来自己这里一趟,而且他来的时机恰巧不偏不倚,每次正好都是自己挥笔书字的日子,似乎就像是算巧了一样,而且他每一次都是借着让自己教他敲钟的由头而来,运用同样的手法带走自己不少上品佳作。
如果一次二次是为了好玩,那么三次四次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更何况是常年如此,虽说老人本身就是书法大家,但是那些字却都是他自己呕心沥血的结晶,即便是他,也经不起聂东来如此勒索呀。于是在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就想出了一个法子,聂东来虽然是个鬼机灵,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肯定也逃不过小孩子所共有的特性。
于是乎,在聂东来又一次来到他这里想要以同样的方式带走自己字幅的时候,老人便拉下了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不管他怎么口若悬河,说自己的那些字并不好,没有一点实际用处,不过就是废纸一张也好,或者是自己可以拿好吃的糖果什么跟他交换也罢,聂东来就是死死抓着自己的衣领口子不放,他那些连哄带骗的伎俩压根一点用没有不说,还被聂东来一阵冷嘲热讽,说什么他一大把年纪了,没想到居然如此心胸狭窄,自己不就是拿了他几张废纸而已,至于让他连自己一个小孩子都骗?还说什么如果老人实在要是缺纸的话,可以跟他支会一声,他可以叫他父亲差人每天向他送一沓过来。再说了反正老人这些纸都已经用过了,也没什么用了,充其量也不过是废纸一些而已,还不如让他帮老人收了回去,省的老人到时候需要扔的太多,万一要是让他老人家劳神动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一通东拉西扯、冷嘲热讽下来,愣是说的老人哑口无言。
但是碍于聂乘风的面子,他又不能来硬的,最终只好看着骄傲的像只孔雀一样的小聂东来,昂首挺胸的离去。
当时的老人真的想要大声质问他一句,听听你说的这都是人话吗?但是想一想还是算了,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聂东来是真的童言无忌,还是假的人小鬼大,再说了,自己确实一大把年纪了,也犯不着跟一个小孩子置气不是?不然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大不了自己以后把挥笔的日子改一改,躲着他不就得了?
可是,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这种想法简直是错的离谱,不管他暗自把挥笔的日子改到那一天,聂东来总会在那一天如期而至,他仿佛就像是老人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清清楚楚的知道老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如此坚持了半年时间,在那半年时间里,老人一改往日习惯,最长的时候他甚至两个月时间没有动笔,而聂东来也两个月时间没有来打搅他。正当他以为自己终于甩开聂东来,兴冲冲再次提笔疾书的时候,聂东来也终于不知道从那里突然冒了出来,又是对他一番惨无人道的打劫。老人终于失去了耐心,索性还是按照原来的日程挥书字笔得了,反正怎么躲也躲不了,还不如不躲了呢!
或许是他觉得老鼠戏猫的游戏并不适合自己,又或许是他已经习惯了聂东来时不时来叨扰自己,反正老人一直以来都在晓心楼三楼提笔的习惯,从未有过改变。
老人收拾字幅的速度并不慢,可是年少的聂东来却比他更甚一筹,更何况晓心楼三楼的字幅比比皆是,老人还未收拾到一半的时候,聂东来就已经将自己的怀中给塞满了,这下,又到了老人化身鹞子,凌空翩飞的时候了,他也二话不说,直接跃出晓心楼,身形在空中不停地变幻,动如惊龙翱九天,静如翩叶立枝间。
聂东来趴在晓心楼的扶手上,静静地看着晓心楼前那道飘渺不定的身影,每每此时,他都会觉得那个平日里看上去邋邋遢遢的老人,其实并不像是看上去的那般邋遢。他一直都不知道老人的由来与名头,也曾问过父母多次,但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似乎谁也不愿意说是这个一年四季只会在晓心楼敲钟写字的老人,到底是谁,有何来头,这也使得他对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越发的感兴趣。
不消片刻,老人便抱着满怀的字幅纸张回到了晓心楼,然后一脸肉疼的看向聂东来怀中,一直以来,他都是如此。不管聂东来扔出去的字幅有多少,不管他是从那几个角度扔出去,也不管狂风肆掠的有多大,被聂东来扔出去的字幅迎风飘飞的有多迅捷,他都会在聂东来扔完了之后才动手,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