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疼,好看的小说:。
邹城有些不敢看小蛮的眼睛,“阿清姑娘,你也要拦我?”
“不、不是,”小蛮踱至他跟前儿,仿佛要从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再一次瞧出阿清的影子,“你知道嘛?我兄长,便是为了保护我,惨死于他乡。你跟他很像,所以我希望,无论如何,城哥哥可以活着……活着回来。奶奶交给我,你放心。还有,”陆小蛮从怀里掏出从冷翠别院逃出时,随手揣着的几锭碎银子,递给邹城道,“这些盘缠你拿着,算是这些日子以来你们照顾我的。就是军营里,也少不得上下打点,你……”
“阿清!”
未等小蛮说完,那邹城猛地拦过她的肩,将小蛮紧紧圈在自己臂弯,布衣上的皂荚味儿混着阳光,干净温暖得让人似喝了陈酿。
阿清……阿清。
小蛮亦是不自觉的将头靠在邹城肩上,红了眼圈儿,仿佛又一次见着那个憨憨傻傻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哑巴,从阳光里走来……
“奶奶拜托你了。”
“放心。”
送走了邹城,小蛮回身这才发现,邹老太太早已老泪纵横,一双皱巴巴的眼睛挤在门缝里,硬是不让自己哭出声儿来。
洛安城里的气氛越发肃杀起来,连着几日都有快马从西边奔来,接着又绝尘而去,带回边境一个又一个或好或坏的消息。城里看似依旧一派祥和安乐,可谁都知道,安乐下藏着的是人心惶惶,是暗潮汹涌。整个都城活脱脱一个刚过门儿的媳妇,越发恭谨起来,一日塞过一日的安静,甚至于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向来同大靳交好的襄国突然来犯,打得西北边军一个措手不及。靳国刚刚灭莒,元气有所损伤,劳心劳力,征军的诏令一个接着一个。
卫府的喜宴并没有如期举行,也对,如今战事吃紧,人人谈战色变,作为靳王的身边人,卫昭南那么聪明的人,得体恤着靳王的心情,又怎会蠢到去办什么婚事呢?小蛮如是想。
“咳咳……咳……”
“奶奶,您又咳了。这般耍小孩子脾气不好好吃药调理身体,城哥哥回来可是要找我麻烦的!”
陆小蛮在邹家小院已经住了三月有余,那邹婆婆将一医术倾囊相授,小蛮也是获益颇丰。可自打那邹城走后,邹氏的身子便一日差过一日,再也不复见往日的精气神。
“阿清呐,城儿那孩子对你的情意,你怎能不知?他是不会怪你的……咳咳,我这把老骨头,我心里清楚。你在这里,也有三个月了吧?”
“是。”
“可惜呀,老婆子我许是等不到他回来的那日了,等不到他成亲……我、我邹家只剩这一根独苗儿,若他再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跟他爷爷交代呢?邹氏一族本就人丁单薄,要不是我那命苦的大孙子……”
“哦?城哥哥还有兄长?”
“可不是。我家长孙幼时被仇家掳走,若他还活着,长得定如城儿一般壮实。呵……那小子可是调皮呢,当年,脚底板有那么大的一块烫伤,对了,我记得胸口还有颗血痣,他……”
胸口血痣、脚底的伤疤……邹婆婆后来说了些什么,小蛮再也没有听清,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不敢确定。
阿清,莫不是你冥冥之中指引我来到这里,帮你了却一生的夙愿?
阿清,你一直都在守护我对么?原来,你一直都在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