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医來了之后,傅妧便开口问道:“请教诸位太医,陛下被人刺杀,所用的是何种凶器,又是如何致死,”
元洵冷声道:“这一点曹大人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本太子看你根本就是想拖延时间,”
傅妧轻蔑地笑笑:“刚才曹大人为了我的身份,盘查了这么多位证人,我和傅大人都不曾有过反对之言,如今我不过是想问问当时为陛下验看伤处的太医,太子就诸多阻挠,这是什么道理,”
元洵尚未出声,一旁的萧衍已闲闲道:“说好听些,就是州官点灯,说的难听些,只怕是做贼心虚,”
“萧衍,”元洵已经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激起了怒火,当下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径自爆发道:“这是我们南楚的家务事,容不得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多嘴,”
萧衍眼皮一撩,似笑非笑道:“你们的皇帝好歹也算是我的岳丈,如今死的不明不白,身后留下的几个儿子还在这里扯的不清不楚,朕看不下去來主持个公道,有什么问題,”
“是沒有什么问題,”元灏却突然开口,显然,他比元洵要冷静许多,“不过,会让人觉得,北燕的皇帝觊觎我南楚江山罢了,”
他刻意在觊觎二字上加重的语气,眼睛却一直看着傅妧,傅妧亦抬眸与他对视,眼底满满的却是失望,
元灏,永远分不清什么时候不能意气用事,萧衍之前肯证明她是琴师洛奕,而不是傅氏之女,已经摆明了要和元洵作对,元灏只需要在一旁静观其变,便可轻松地洗脱元洵想要往他身上泼的脏水,但是……他却因为个人情绪选择要与萧衍作对,实在是让人失望,
然而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做完才是,如果元洵真的做了皇帝,那才是最坏的后果,傅妧想到元洵上次莫名其妙中的蛊毒,那样的蛊毒,必是极亲近的人才能种在他身上的,如果让元洵赢了,恐怕他只会成为幕后那人的傀儡,整个南楚才真是岌岌可危,
于是她陡然出声:“诸位,到底是要查明真相,还是在这里继续无谓的争吵,”
元灏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把头转到一边,不再说话了,而元洵显然也想明白了,或者是从眼前的局势中看出了一点猫腻,显然元灏不愿意承萧衍的情,他与其夹在中间扮演那个恶人的角色,不如先冷静下來,看看他们最后能争出个什么结果,
于是他看了一眼太医令,沉声道:“你如实说就是,”
太医令口中应是,眼神却躲躲闪闪地又看向了元灏,在得到对方的眼色首肯后才开口道:“陛下咽喉处有伤,且脖颈一圈都有伤痕,显然是被人用线状物逼勒致死的,”
一旁有仵作补充道:“且在龙榻后面,找到了一根沾满血的琴弦,和陛下脖颈处的伤口淤痕都很吻合,应该是凶器无疑,”他看了一眼傅妧,才继续说下去,“那根琴弦,和这位琴师所用的一模一样,皇宫其他地方都沒有这样的东西,”
他将预备好的话一气说完,还未來得及松下一口气,就听到傅妧问道:“不知道要让脖颈一圈都有伤痕,应该用何种手法才能做到,”
太医令和仵作都颇为惊讶地抬起头來,显然不明白她这样问的用意,傅妧却轻笑道:“我孤陋寡闻,只知道琴是用來弹的,却不知道怎样才能用琴弦杀人,所以想请二位演示一下,”
那两人站在场中不知所措,曹玉见两位皇子都沒有什么反应,于是壮着胆子道:“为了让犯妇心服口服,你们就用绳子演示一下吧,”
得了大理寺卿的发话,那两人只好喏喏应是,由仵作将麻绳在太医颈上绕了一圈,然后双手各执麻绳一头,作势一绞,“就是这样了,”仵作低头回道,
傅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來如此,”
曹玉不耐烦道:“问你也问了,演示也演示过了,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他也想明白了,只要先定了这女子的罪,如果她真是傅妧,二皇子一定会方寸大乱,到时候再见招拆招,仍然有赢的机会,
傅妧却抬头道:“你们的陛下,绝不可能是我杀的,”
迎上众人讶异的目光,她才继续道:“想要用琴弦杀人,需要用两只手,不过可惜,我只有一只手能用,不信的话,就请太医來验看一下我的左手,是否能用琴弦勒死一个壮年男子,”
曹玉冲着太医令扬头,太医令上前查看了一下傅妧的左手,脸色立刻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