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采了?”陈旭跟王鹏程惊讶的问道。
这两家伙属于间歇性神经迟钝,随机性脑筋抽搐的主儿,他们还只沉浸在自己的紧张与兴奋之中,完全没注意到我语气神态的变化。在我们之中,吴晓明应该算是最敏锐的了,任何情绪变化都难逃他火眼金睛;要不然他又如何写得出细腻的小说来呢?也算他是男儿身,要是将他的灵魂换到任何一个女人身上,他也能恰如其分的表现出女子的细腻。
不过,今天却是例外。
就像嗅觉与味觉非常灵敏的品酒师突然患上了流行性感冒,不但无法判断出酒的品级,就连喝水、吃饭都难品味出其中的味道了。吴晓明细腻敏感的神经突然间开了小差,像东北汉子似的变得大条起来了。他居然没有觉察到我情绪的波动。
“既然来了就不要半途而废了吧。”吴晓明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心静气的说道。
“对啊,对啊!”。陈旭像军训似的吼出“坚持不懈,一往直前”,再理直气壮的说出前面这句话的根据——“老子说,‘做事可不能虎头蛇尾’”,最后东张张西望望,像不认真听课的小学生似的不太确定的问道“这是老子说的吧?”
“孙子说的。”王鹏程煞有介事的回答道,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道:“晓全兄,你不能出尔反尔,放我们鸽子啊。既然来了,就做完吧。纯爷们就要说到做到,不打退堂鼓的。”
看来这几个小子是不打算放弃了,我无奈的说道:“还是回去吧。身为济世大学的学生,我们虽然还没学会如何济世,但也不至于沦落成罪犯,祸害苍生吧。”我想晓以大义来说服这些误入歧途的“羔羊”,可是大家都已“魔障”缠身,纵使佛法无边也无法渡人回头了;何况,讲解《度人经》的我并不是佛陀,相反,前一刻我还是个引人犯罪的“大魔头”呢。
“苍生受到的苦楚难道还不够多?多我们几个也不算啥,更何况谁又能证明我们今晚的行动不是济世之举呢?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入地狱,只为铸明日之天堂。佛陀成佛之时,还要褪去魔躯。就算我们真的错了,今日为魔,也能回头成佛,须知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啊。”朱樱强词夺理的说道。
“好深奥!都快把我给绕晕了。不过,说得好像非常有道理。我喜欢!刚才我还以为自己在做坏事呢。现在我才发觉自己做的事情这么有意义啊。我都有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骄傲了呢。晓全兄,不要有负罪感,我们这是在为成佛打基础呢。”陈旭非常自豪的说道。
“骄傲个铲铲!瞧你那点出息!你都有刘玲了,还想成佛?你是想始乱终弃吧?我要把这事告诉刘玲,保管你死得不能再死了。”王鹏程说道。
“你……算了,刚刚你骂孙子的话我就不追究了。”
“那我也不跟刘玲说了。”
陈旭和王鹏程的拌嘴就像是环境本底值,就像是飘过耳朵的一股风,我没理睬他们。此刻,我正沉浸在朱樱话语所激发的愤怒之中。我忍无可忍的指着她说了个“你!”便无以为继了,差点没像周瑜一样口喷鲜血,坠地而亡。
“我什么我!你要说什么?”朱樱突然变得凶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
“没事!大家都决定不走了是吧?”我环顾一周,从他们的眼睛里都看到了留下来的决心。
“好吧,你们都决定要留下来!好,你们不走!好……非常好。既然你们不走,那……那我也留下来!”我本来想赌气走掉的,不过话到嘴边就变了。是男人就要负责到底。既然我将他们带出来犯罪,我不能舍他们而去,我要将最大的罪过揽下来。
我决定不把这里的花采完,我就不叫李晓全。
我把戴在脸上的口罩扯了下来,既然要揽罪,就不需要再遮遮掩掩的了。
“来!动手吧!我都有点等不及了。”我豪迈的说道,说完还豪放的大笑了三声。留下大家呆在原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糟!晓全兄受到刺激了!”我隐隐听到王鹏程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慢着!”正当我操起剪刀往温室里走去的刹那,朱樱大声叫住了我。
“什么事情?”我冷冷的说道,仿佛是对一个可恶的陌生人说着极端令人厌恶的话语,“不是要体现大学生的水平么?不是要能采多少就采多少吗?不是不给后勤集团留下任何东西么?还拄那里干什么?动手!”
我冷冽的话语像是零下五十度的冰刀在决对零度的磨刀石上不断的打磨,锋利的刀锋闪烁着阴冷的残酷,我举起这把散发着杀戮之气的利刃似切豆腐似的插进了朱樱的心窝,冰寒的气息瞬间凝固了她的血液,一瞬间,仿佛我就是她——我能体会到她“寒冷”的颤抖。
“你!”朱樱咬着嘴唇说道。也许是这夜色太过朦胧,也许是温室里的灯光不够明亮,我有那么一刹那间我仿佛看到朱樱的眼里闪过一道晶莹的光。
泪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装着冷酷的样子再次转过身看了她一眼便又转了回去。只是一瞥而过,没看得太清。我没勇气将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