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总能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当夜色像温婉的女子迈着纤纤碎步姗姗来临之时,白日里那些熟悉的景色像受到了某种神秘的魅惑渐渐变得羞涩,将自己掩藏于扑朔迷离的幕布之后。熟悉的场景完全沦落成了陌生的景色。
一个人只会对熟悉的东西产生安全感,对于那些陌生的东西往往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某种提防,甚至害怕,所以我们对夜晚总是充满了敬畏。就像患了失忆症的病人,面对更新太快的世界往往无所适从;面对夜晚的降临,我们还残留着远古时期残留下来的恐惧。
夜晚总跟阴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作为一个天然的屏障,在夜色的掩映下总会发生些大白天不会或者是不太适合发生的事情。用女人的难以捉摸来形容夜晚是恰到好处的,我们不太了解夜晚的脾性,正如我们不太了解女人的情绪。特别是温室里的四个男人:吴晓明、陈旭、王鹏程和我,根本就难以把握朱樱的节奏。我们都到犯罪现场了,为了逃避犯罪的惩罚,当然是停留在是非之地的时间要越短越好了。可是朱樱却要给我们来上一段培训课程,谁会听她的?
“我说朱大美女,你是感冒了高烧未退还是突然神经失常在胡言乱语呢?我们是在作案——大案啊,赶快偷完就走吧。你还真想进公安局里喝茶啊?”陈旭急切的说道,仿佛火烧眉毛,已经有十几二十好几个警察正在逮捕我们的途中,“都说美女脑子不好使,你不会在关键时刻坑我们吧?”
“对啊。采花这还不简单,咔嚓咔嚓几剪刀下去,偷完便走人,还有什么好培训的?这是小学生都会干的活啊。”王鹏程跟陈旭平常不是你拆我台就是我找你不快,难得有意见统一的时候,现在居然同气连枝,还当真难得。
听他慌张的语气,显然也是非常紧张的。
说实在的,我们谁不紧张呢?我们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啊。我都有点紧张得快说不出话来了。要说有谁不紧张,那肯定就是朱樱了。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就是隐姓埋名的惯犯。
“朱樱!别闹了。你赶快出去放风吧。”开始的兴奋渐渐远去,我略带紧张的说道。
“我说朱大美女啊,你是不是惯犯啊?第一次犯罪居然还能平静如昔的?我们赶快偷点东西就走吧!”吴晓明也是支持速战速决的。看他紧张的样子,灵感女神应该还在天上跟朋友们喝茶,没空在大半夜的来散播她的奖品,所以,我猜他应该还没从这次偷盗行动中找到什么写作的灵感吧。
“闹?看我是在闹吗?”朱樱无比认真的说道,“我们是来采花的,不是来施暴的是不是?你们想一下,我们几个跑进来对着花就乱剪一通,能体现我们大学生的水平么?再说,入得宝山,你们不会只想着采上一两朵就算完成偷盗任务了吧?”
朱樱的话震惊了我们,什么叫体现大学生的水平,说出去还以为我们要参加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不过,她的话也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我们也只是想采上一两朵花就准备打道回府的。
最开始我也想大干一场。要学那蝗虫过境,一片叶子都不给后勤集团留下。不过,一进温室我失恋的痛苦就已经被我强烈的负罪感给揍得面目全非,现在已经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哭泣去了。我只想着赶快象征性的采上几朵就回,对大家对自己都算有个交代了。就算被逮住了送进警察局,也不至于会关太久吧。即便我这个主犯会受到严重的惩罚,但跟我来的这几个从犯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处罚。毕竟,采花大计是我提出来的,虽然平常我们一起二,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我还真不想连累他们。
“啊?难道你想把这里的花全祸害光?”陈旭难以置信的问道。
“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能采多少就采多少啦。难道你还想给后勤集团留下些?”朱樱瞟了一眼陈旭,同样“难以置信”的反问道。
“太狠了吧。果然‘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你还没是妇人呢,怎么能如此狠啊?我的世界观啊,我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我、吴晓明和王鹏程已经惊呆了,没看出来,一向娇柔的朱樱居然还有这么“狠辣”的一面。我们一会儿看看朱樱认真的模样,一会儿看看彼此震惊的样子。
显然,那一刻我们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要做噩梦了。”吴晓明情绪低落的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有道理啊。没看出来,你朱大美女柔弱清秀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如此彪悍的犯罪心肠啊。我已经不敢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看你们这个样子!还自称男人呢?还不如我们女人彪悍!作案,就要做得彻底,雁过拔毛,象过留牙。要做,我们就要做个大案子。”朱樱泰然自若的说道,仿佛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完全没有犯罪的紧张及强烈的负罪感。
“朱樱!”我发火了,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
原本不应该这样的。也都怪我,这样一个沉着冷静的“罪犯”居然是我“勾引”出来的,我火我自己,更对朱樱的表现而愤怒。
“李晓全!有什么事吗?”朱樱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