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
室内染了淡淡的香,如同百合,淡雅清新,愈发衬得他神色高雅,这样的男子,一生多舛,为何上天竟不容他多幸福一阵?
“傻孩子,哭什么?人生难免一死,爹爹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你,已是上天眷顾。”轻音轻叹道,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凌悠然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流泪了?
她摇头:“对不起,若我能早些寻回你,也许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也就不会那么快就……”
“生死有命,何须挂怀。”他轻笑,神色冲淡,眼底沉淀着看透世事,看透生死的智慧。
顿了下,从身侧拖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红木箱子,推到她面前:“爹爹此生最亏欠唯有你,眼下也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留给你,但愿他日能助你一二。若不能,也只当做个念想。”
凌悠然握了握箱子边沿,打开来,只见里面躺着几卷帛书,有新有旧,想必是他的心血。
“爹爹——”看着他眼底的神光慢慢消散,凌悠然忍不住问:“你、可想见母亲一面?”这些日子,她下意识地拒绝去触及他和敏郡王之间的事,明知他时日无多,也从不问他是否想见一见敏郡王,此刻忽而有些后悔,自己是否太自私了?
闻言,轻音眼底烟光微卷,动了动唇,却只是淡淡一笑,“傻孩子。”
凌悠然却感觉到,他其实是见敏郡王的。当即转身飞快地冲了出去:“彩绘,把人带过来!”
回来时,看到轻音讶异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对不起爹爹,其实、我早将母亲接了过来,却一直、没让你见她。”确切说,是命人掳了敏郡王前来。
轻音微愕,转瞬宽容一笑:“我明白。”
“哐当”有人飞快地撞了进来,两人抬头望去,只见敏郡王踉跄着奔过来,见到轻音的刹那,浑身剧烈一颤,脸上神色变幻,似悲似喜。
轻音静静与之对视,脸上微笑,风轻云淡。
凌悠然看了二人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门外,玄应如同石雕,痴痴盯着门口,悲伤入骨,令人心酸。
片刻之后,敏郡王踉跄出来,脸上挂着泪,对凌悠然道:“进去吧,你父亲有话交代你。”
凌悠然冲进去的时候,轻音已经合上眼,感觉到她的到来,又缓缓睁开,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爹爹!”轻轻握住那瘦若竹节的手,一股悲伤充斥了胸臆,让她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轻音暗淡的眼转过一丝幽光,吃力地道:“谢谢你,孩子。”
她愕然,他目光通透,直抵人心:“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是悠儿……”
凌悠然震惊,僵滞地看着他。他知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圆了、我最后的梦……”语渐低,他含笑合眼,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