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处和塬发现这段山道还算平坦宽敞,两旁山势也说不上险峻,只是一路都是上坡,坡势虽说还算平缓,但足以限制战马的奔行速度,而对于马军来说,阵前厮杀,失去速度,最大优势也就不复存在。
冲上一道山岗,抬头远望,道路平缓了一些,地形却险峻了,两山夹一谷,中土大军就在谷口列阵,旌旗飞扬,杀气凛冽,而两旁山林中虽然看不到飞舞的战旗,看不到全副武装的将士,但只要看这个地形就知道,山林中肯定密布军队,张开强弓劲弩,只待奚军冲到谷口,则万箭齐发,密集覆盖,给奚军以沉重打击。
处和塬的脸色难看了。这一仗难打,中土人挑选了一个好战场,有限兵力在有利地形的帮助下,实力必然倍增,与之相反,奚军的伤亡就大了。
“急告大王、莫贺俟斤,还有契个和阿会两位都督,请他们速至前线,共商攻击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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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口,联盟风云军和第二军并肩而立,密集列阵,大纛在风中狂舞,各色战旗一字排开,如一朵悬浮空中的舞动云彩,绚丽中散发出冲天杀气。
李风云、袁安、孔颖达、徐十三、曹昆驻马阵前,遥望对面奚军。
“果然不出意料,还是木昆部冲在最前面。”袁安举起手中马鞭,遥指奚军战旗,“处和塬要拯救自己的部落,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可惜……”袁安摇了摇头,眉头紧皱,“可惜处和苏支过于自信,心存侥幸,在受抚一事上蓄意拖延,始终抱有幻想,结果害了处和塬和这几千控弦。”
“看样子之前你也心存幻想。”孔颖达揶揄道。
“当然,如果处和苏支接受现实,干脆果断,像辱纥王部一样与我们结盟,那这一仗根本不需要这样辛苦。处和塬被迫无奈,只能在阿会正的背后捅上一刀,如此胜利唾手可得。”袁安叹道,“如今箭已上弦,不得不发,最后处和塬如果死了,木昆部这数千控弦如果死伤殆尽,双方仇深似海,招抚处和苏支的难度就大了,一旦处和苏支拒不受抚,带着木昆部死守坝上高原,必然会给我们稳定安州带来相当大的麻烦。”
李风云看了袁安一眼,摇摇手,笑道,“奚虏在平地松林和弱洛水两岸生存了几百年,期间无数族群灰飞烟灭,而奚虏却不断发展壮大,这足以证明奚虏生存有道。某不会轻视敌人,但也不会高估东胡,某之所以觊觎东北之地,就在于东胡诸种自相残杀,奚、霫、契丹三族各自为战,不能像大漠北虏诸种一样在突厥人的带领下拧成一股绳,而这就是我们发展壮大的机会。”
“明公言之有理。”孔颖达说道,“招抚奚族五部,为己所用,乃是我们发展壮大的捷径。”
李风云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征服奚族,唯有武力,只有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才能把奚族打趴下,打得肝胆俱裂,打得他们连反抗都不敢,然后才能为己所用。”
“如果阿会正主动投降呢?”袁安问道,“刚才明公也说了,奚虏能从东胡诸种中脱颖而出,乃是生存有道,而其生存之术无非就是灵活变通,就是审时度势,良禽择木而栖,比如辱纥王部,而阿会正或许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俊杰。”
“你还是心存幻想。”李风云笑道,“先完成合围再说。阿会正实力犹存,岂肯轻易认输?只有摧毁他的实力,拔掉他的牙齿,砍掉他的爪子,才能让他跪倒在地,任由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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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会正、莫贺湟、契个鹤山、阿会布尔先后飞驰而来,望着眼前战场,一个个神情凝重,倍感棘手。
“这应该是白狼阻截我们的第一道防线。”阿会布尔焦虑不安地说道,“白狼应该增兵了,但不会增加太多。”
阿会布尔的语气不太肯定,毕竟现在方城战场的具体情况谁也不了解,所获情报还是数天前由逃离方城的阿会氏族人带来的,不过考虑到突厥人的利益诉求,突厥人也不会轻易撤离方城,哪怕长城内的援军已经到了,突厥人也不会畏怯轻易吐出嘴里的肉。只是对于奚族来说,如果长城内的援军到了,白狼手上的兵力更多,可以在阻截战场上投入更多兵力,奚军的损失就大了,而这就触及到了阿会正和部分奚族酋帅的底线。
“不论白狼是否增兵阻截,我们都要杀到方城,眼前这一仗都要打。”莫贺湟看了阿会布尔一眼,嘲讽道,“难道你还能长出翅膀,从天上飞过去?”
阿会正摆摆手,示意众人抓紧时间,马上拟制一个攻击方案。
“谷口两边的山头必须拿下来。”阿会正说道,“否则我们正面攻击的军队就成了中土人的靶子,损失太大。”
“我负责攻击左边的山头。”莫贺湟主动请缨。
阿会正点点头,转头望向契个鹤山。契个鹤山躬身领命,“我率军攻打右边山头。”
“我木昆部正面攻击。”处和塬当仁不让。
“好,各领本部,进入战场。”阿会正大手一挥,厉声下令,“一刻后,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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