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险狡诈面善心黑,为了自己的活路出卖妻与子不足以引人震惊。
崔鹏毅刚说完,便发现了自己的矛盾所在,“但我们只是杀手,即便我们死了,皇上还会下一批杀手来,下一次二皇子又能拿谁做饵?”
云飞峋道,“他的目的并非杀了我们,而是让我们亲手杀了皇妃世子以及他的替身。只要我们将其死讯带到京城,追杀结束,二皇子便可高枕无忧。”
这一次,其他四人略带惊讶,“首领,您何出此言?”
云飞峋继续道,“首先,这周围未见七皇子。”
四人了然。二皇子文韬武略较之七皇子根本不值一提,而后可与大皇子、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一较高下,全因自己这亲弟弟的支持,如今若二皇子若非有诈,真想活下去,根本不会离开自己七弟。
云飞峋见四名手下领悟其意,便继续道,“你们定然会疑惑,我们行动杀了二皇子,便会割其首级来回禀皇上,其计定然揭穿是吧?”
崔鹏毅等人点头。
飞峋继续道,“但若他们烧死在我们面前呢?你们可注意到房屋周围的水缸?”
四人道,“注意到了。”
“那是油。”云飞峋道。
四人惊讶,“首领,您怎么知晓那是油?”若是水缸,确实也多了一些,但这宅子的设置都与宫中差不多,宫中每个院子正中都有水池,白日里有荷花
鱼游观赏之用,一旦起火便有灭火之用。
他们起初都以为这些水缸用来防备火灾,谁也没想到是油。
云飞峋神色还是那般,“闻到的。”好像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众人惊讶,“闻?”他们潜伏墙上,离那水缸少说有两丈,别说里面是油,就算是鲜花,也根本闻不到。
但云飞峋就是能闻到。他天生体力、速度都远超常人,视觉与嗅觉更是如此,皇上正是发现了他的这些异处,几年前才软硬兼施的让其加入影魂,成为首领。
这件事鲜少人知晓,即便是父亲与兄长也不知,算上一算,普天之下只有两人知——皇上和苏涟漪。
他与涟漪两人坦诚相对,涟漪告诉他,她是借尸还魂;而他则是告诉涟漪,他与常人不同之处。
他厌恶自己的能力,但涟漪曾说过——上苍在关闭一人的房门同时,为其开启了一扇窗。其意便是,上苍是公平的,他容貌虽丑陋但能力却超常。
当时的他,厌恶自己的容貌,更厌恶自己这能力。但被苏涟漪这一说,却好像是上天给他的恩赐一般,非但不再厌恶,还有些欣喜在其中。
涟漪……真是会安慰人,别说当时他十分感动,如今不知多少次回忆开来,还是觉得胸口暖暖。
“首领?”一旁崔鹏毅小心翼翼地轻声呼唤。不是他想催促,实在是四人已等了很长时间,首领这么严谨的人怎么在分析敌情如此紧张之时……溜号。
没错,首领就是在溜号!不知首领想到了什么,从来冰冷抿紧的嘴角竟稍微动了动,若不是崔鹏毅出声提升,四人公认——首领绝对要笑出来。
四人心知肚明,能让首领笑出来,不是女人,还是女人。定然是涟漪郡主。
云飞峋忍不住有些窘迫,赶忙调整了情绪,继续道,“此时能跟着二皇子的都是心腹,那些门丁防不住我们,但足以在我们杀入屋子之时点燃油缸,他们不会要我们的命,而是让我们成为见证人——亲手杀了皇妃世子后,亲眼目睹二皇子活活烧死,这才是他的目的。”
又有一人忍不住道,“首领大人请恕罪,但今日您既已解属下们之惑,属下也有一个疑问。”
“说。”飞峋平淡道。
那人第一次提出质疑,声音有些颤抖。“首领大人,您所说的一切都是您的推论,并无更具体证据指向这个结论,若您推论有错,怎么办?”
飞峋淡淡笑了下,“判断正如行军打仗坐镇帐中,一些靠的是将领高超的推理能力、一些靠的是将领的丰富经验,还有一些则是靠将领的直觉,换句话说就是运气。敌我形势瞬息万变,若要将一切证据找出,多半会耽误了时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此解释,你可明白?”
那人十分感动,影魂中,命令便是一切,上级令下级立刻自刎,后者决不允许询问其原因,没想到,首领竟能回答。
此时此刻,众人非但不会轻视首领,反倒是更为尊重。
这一情景若发生在几年前,云飞峋绝不会浪费口舌解释一切,但如今,他已被某人改变。
见属下已没了疑问,飞峋便道,“我们如今能确认皇妃世子们的身份,但却无法确实二皇子是真是假,未来任务便是辨别宅子中二皇子身份的真伪,若是真,便行动;若是伪,便要找到其真身。不行动则以,一旦行动,定要斩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
“是。”四人跪地听命,而后便陆续离开了房间,其方式自然不会被外人发觉。
云飞峋换下了夜行衣,摘下了银质面具,清水涤洗后的容颜带着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