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的眼神像是一把燃烧的战锤,而他身上流过来的苍白火焰则像是烧红的铁砧,一下一下捶打着、撞击着亚伦的理智,让他痛苦地弯下了自己的腰,他贪婪地呼吸着,想要从寒冷的无尽虚空之中吸取一些冷气,他感觉自己的肉体正在被一千把钝刀子反复切割,他的血肉正在被肢解,他的灵魂活性被帝皇冰冷的眼神吞没,在他体内被点燃的白火不仅仅是赋予他力量,更是在摧毁着他。
忽而亚伦又变成了一个敏感的肉球,在刀山火海之中翻滚,任何触碰都会造成撕心裂肺的灼烧感。
瀑布一样的汗液像是水一样从亚伦的额头流下,黄金律法的光芒也无法替代他承受的痛苦,他的腰更弯了,就像一头被煮熟的小龙虾一样在虚空中打转,一开始他的喉咙还努力地发出哼哼声表示自己痛,而到了最后,亚伦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他对面的帝皇始终面色冷漠,他对亚伦的痛苦无动于衷,相反的是帝皇自己也在承受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苦。
区别在于,帝皇早已习惯,而亚伦体验得太少。
「如此,如此的疼痛……」亚伦上气不接下气:「陛下……你……」
「这种痛楚不及马卡多在黄金王座上感受到的万一。」帝皇始终保持着冷漠,唯有面部抽动的肌肉和时不时颤抖的双手在说明人类之主也在承受着类似的疼痛:「拉,坚持住!」
「我会……坚持!」
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亚伦使劲地喘着气:「陛下可以,我也一定可以!」
帝皇点了点头,六米高的小亚细亚黑发印欧种金光大只佬攥紧了双拳,他注视着亚伦,目光仿佛要将亚伦吞没,即使痛苦地在虚空中旋转,亚伦依然可以感觉到帝皇眼神中包含的力量,他凝视着亚伦,等待着,注视着,期盼着。
帝皇在等待什么?是等待亚伦接过黑暗之王权柄让他解开束缚的那一刻?是不忍曾经挚友的离去和万年宏图的失败?还是准备见证黄金律法和命定之死的融合,一个新的混沌神雏形在他的面前冉冉升起的那一刻?
亚伦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很疼。
白焰开始侵蚀进入他身体的核心区域,蚀骨的痛楚让亚伦感觉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变暗,多彩的星空宇宙逐渐成为了黑白的点阵和丝线,每一个点和每一条线都代表着事务之间的联系,而这既是黄金律法的本源。
他看到了宇宙的本质。
然后他看到了更多:在每个事物的点之上,都存在着致死的「死点」和「死线」,白焰的力量将通过死点和死线,赋予每个活着的生物以「死」的概念,从根源中,抹杀。
一个,又一个,还有很多,崭新的世界步入亚伦的脑海中,白焰烧干了他的心脏,蒸发了他的血液,顺着他的喉管进入他的大脑。
先摧毁,再重组。
帝皇的传授依然在继续,此时,苍白帝皇的那一面已经忽明忽暗,帝皇亦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痛苦,他的五官皱成一团,有黑白色的血液从他的鼻孔中流出,他的喉咙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陛下!我可以!」亚伦用尽最后的嗓音惨嚎道。
「很……好。」帝皇的右手死死地攥紧,伴着白色光流的逐渐减弱,这场痛苦到极点的仪式开始走向沉寂,维持苍白帝皇的本源之力转移到了亚伦的身上,而受到万年压制中那久违的人性开始回归。
神圣泰拉皇宫王座室之内,原本通向人类命定的救赎之路,现在只剩黄金王座上光秃秃的巫术咸肉,这具干瘪的尸体上突然涌现了一丝新的力量。
这看起来只是一个幻觉,皇宫的地宫只是闪烁了片刻就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但是事情开始有变化了,那被愚蠢的千子原体马格努斯使用灵能传讯摧毁的网道之墙上逐渐有黄金律法环图案出现,它的力量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角度修复起了破碎的缺口。
帝皇的回答平静而满足。
「值得啊。」
这一句话落在亚伦的耳中,如轰天霹雳般惊心动魄,他之前同意这笔交易,只是因为受到帝皇提携之恩和白送上门的力量不要白不要,他本身已经在多元宇宙树敌无数,能拥有白焰之力自然更好,如果说还有,那就是为帝皇的真正的「大爱」所感动。
此时突然听到这句「值得啊」,亚伦方才意识到为什么马卡多会自愿坐上王座,为什么在大远征时代那些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们为了理想而现身,为什么帝皇会坐在黄金王座上忍受千万年的折磨,为什么黑暗天使总是强调「忠诚本身就是忠诚最好的奖赏」。
因为「值得啊」。
孤独,只有白焰在灼烧着他的身体。
寂静,唯独急促的呼吸在刺激着他的感官。
在亚伦于白火种完全化为灰烬之前,一个金色的人影从他的旧躯壳中破体而出。
「欢迎回来,拉。」
无尽天梯的虚空中,重生的亚伦和帝皇一齐踱步在星河光流里。
「我
已经将我的一小部分白焰凝结成源种封存在了你的体内,你的右眼之中,当你需要使用它时,你随时可以召唤它的力量……不过,国度有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