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 本部武只剩下了两周的刑期。
在这期间,他越看金虎他们这帮人越不顺眼。
金虎总对他任用宁灼一事颇有微词。
虽然他不敢明明白白地说出口,可光看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也叫本部武倒胃口得很。
本部武给他们钱,是来看家护院的,不是来瞧他们的脸色的。
他不管之前他们有什么恩怨,现在他们就该化干戈为玉帛,演也要在他面前演一出兄友弟恭。
连那个看上去不通人性的宁灼都比姓金的懂事!
本部武早把金虎看厌了,之前他们也的确是保护不力,本部武决定把金虎这一组调离, 换来另一组雇佣兵。
他有钱, 不嫌麻烦, 绝不凑合。
被下达了这个命令后,金虎早有预感,并不悲愤,只觉得霉运罩顶, 怀疑自己命里跟宁灼犯冲。
只要他来,自己必被挤走。
听说他要离开, 宁灼居然在百忙中来看望了他:“要走了?”
金虎知道走是定局了,再看到宁灼这张脸,竟然还有几分心平气和:“他妈的, 我们再不走, 信就要被你拐走了。”
自从那夜被宁灼一顿好打后,信居然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些日子有事没事总往宁灼身边贴, 想和他讨教训练身手的方法。
宁灼说:“走了好。”
金虎认为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 介于幸灾乐祸和衷心祝福之间。
他抬眼打量了一会儿宁灼, 又垂头丧气地收回了视线。
在雇佣兵里面,金虎是个务实者,信奉的是拼命捞钱,不管怎么样,把自己人喂饱了就是最好的。
所以他看着宁灼,就像是雾里看花,永远猜不透他想做什么。
金虎他们打包滚蛋,马上有新来的雇佣兵补了缺。
他们和宁灼没有过往的龃龉,顶多是听说过地下世界里有这么一尊凶神,打过照面,发现凶神居然长了个兔子模样,暗地里惊讶一下,也就罢了,表面上则相当专业地保持了客气和疏离。
本部武对此感到满意。
淫·欲满足了,他开始思饱暖。
对吃向来没什么兴趣的本部武难得地点了一次单,说想要吃烤乳猪。
乳猪要现成烤制的才好。
本部武叫了三名厨师来,在一处安静的小花园里摆下了他的单人宴席。
一头现杀的小猪羔在烤架上滋滋冒油,刷上的玻璃浆水逐渐成型,将表皮变成了深枣红色的酥脆,用刀子划上表皮,像是剐蹭钢化膜一样,咯咯作响。
本部武一杯一杯地喝酒,在肉熟前就喝了个半醉。
他朦胧地看着烤肉、美酒、美人,觉得这一切真是太过于美好了。
乳猪炮制得金黄可口时,被现切现分开来。
肉汁四溢,顺着表皮就流了下来。
肉热乎乎地切进了盘子里,要在还烫嘴的时候入口,口感才最好。
但宁灼并不在意口感如何,反正是本部武吃,他要做的是确保一切安全。
在他细心地检视食物是否有异状异味时,刚才给宁灼递盘子的厨师抬头,瞄了他的后背一眼。
厨师相当胖,是球一样的身材,配合着一张温和、敦厚、喜气洋洋的面孔,相当的人畜无害。
瞄人的时候,眼里还带着笑。
紧接着,厨师又看向了本部武。
他正暖洋洋地晒着太阳,像是一条惬意的大狗。
暖气充足,日头正好,没人觉得在这样的晴好天气里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
肉的香味更是让所有人的精神都处于松弛的状态下。
新雇佣兵的头领“豹爪”则带着他的小弟,站得不远不近。
他们没经历过先前的刺杀事件,因此警惕心并不算强。
他们腰间别着电·击枪。但那并不要紧。
把周边的情况观察了个遍,胖厨师低头捉起一把剖猪用的餐刀,上面还带着零碎的猪碎骨和猪油。
他拿起擦刀布,几下将它擦成了闪闪发亮的样子。
刀面倒映出了他含笑的双眼。
本部武喝了一整杯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