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执行官, 恐怖如斯。
从第二席到末席,截至到现在我遇到的每一位来自至冬的执行官似乎都能给我造成不同程度不同方面的恐怖精神污染。
在我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我听见了椅子被撞开的声音,被呛咳出来的眼泪模糊掉的视线能看见震惊站起来的达达利亚, 但是潘塔罗涅神色如常,他仍然端坐在那张椅子之中,带着华丽戒指和精致手套的一双修长手掌十指交叠,很典型的金字塔手势,上位者极为常见的自信和占据主导权的无声象征。
“坐下, 末席。”即使说了这种恐怖发言,潘塔罗涅的声音语气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即使被达达利亚这样的目光注视着, 他连眼镜之下的精巧坠链都不曾晃动一分, “在这样的地方踢坏人家的椅子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达达利亚压抑的侧脸,我甚至可以看清他的脖颈绷紧的肌肉弧度和微微颤动的眼尾肌肉,宽大的斗篷遮住了更加细微的肢体语言, 但是无论是气氛还是表情,我想达达利亚现在在想的东西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请坐下吧, 达达利亚先生。”
很不想承认, 但是我必须要当这位和事佬, 达达利亚猛地扭过头看着我, 满眼写满了“你怎么能站在他那边!?”的委屈控诉。
说真的, 这种情况你可别让我后悔劝架啊小狐狸崽子。
达达利亚看着我皱眉沉默的样子,却是愕然瞪大了眼睛。
“等等, 你都不否认的吗!?”
他跳起来死死盯着我, 一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假的?
你居然选择和这个掉钱眼里的家伙联姻也不看我, 你该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我的确能读懂这小子已经恨不得直接写在脸上的内心想法。
很好,完全不需要的理解能力增加了。
我有点哽住,也很想揉揉眉心,忽然就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达达利亚先生,潘塔罗涅阁下的话也可能只是一句不合时宜的试探,联姻的确是国与国之间常见的一种合作手段,但是很明显不符合须弥和至冬的关系,还请您冷静一点,不要打扰正常的谈话进程。”
然而第九席居然还在这里继续火上浇油:“不,我这句话的确是发自真心,斯黛拉小姐。”
“……请称呼我为大贤者,谢谢。”
诚然我很想假惺惺的喊一句“你们不要为了我打架”这种听起来就很离谱的话,但是达达利亚的眼中的确已经生出了真心实意的杀意,指望执行官各位情深义重生死不负是不可能的,单凭潘塔罗涅能毫不在乎的拿多托雷的命引我上钩就很能证明问题——
愚人众执行官之间的感情用塑料来形容都有点多余——好歹最便宜的塑料撑开了都还能防水,他们之间的这点假惺惺干巴巴的同事情谊撑开了连半天的假期都换不来。
对不起,女士小姐,我没有骂你的意思。
我别的不担心,我只是很担心如果达达利亚忍不住动手的话会不会是须弥来背这个锅。
达达利亚目光阴沉地可怕,他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被眼镜遮住小半面容的潘塔罗涅,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张嘴,那边的大门已经被狂暴的风元素力直接轰成了碎片,屋内三人同时抬头看了过去,烟尘滚滚之中,戴着斗笠的少年缓步走入,面无表情。
“哎呀。”
流浪者的声音仍然和平日里没什么变化,只是这一次给人的负面感觉尤为严重,他一张口就不曾掩饰,刻薄,阴冷,每个字都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恶毒嘲讽,“我说是谁在这里无视尊卑大放厥词,果然啊,愚人众的第九席……你们愚人众是不是总是喜欢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正因为你总是想要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你到现在也才只是个第九席。”
很不想承认的是,看见是他冲进来,我反而松了口气。
很好,果然是你,该说不说的发挥一如既往的正常又稳定啊炮炮。
如果这里冲进来的是纳西妲或者其他人我反而要害怕了。
潘塔罗涅仍然很淡定,即使被人用如此暴力的手段闯入了谈话现场而且疑似被对方听到了所有的对话内容他也仍然很淡定;被人当面开嘲讽的第九席甚至很从容地转过头,温声同我询问流浪者的名字:“这位是……?”
我甩了甩还有点没缓过来力气的手腕,重新喝了一口茶顺顺气:“……七叶寂照秘密主。”
“哦——”潘塔罗涅意味深长的一挑眉,“恕我冒犯,只不过这个名字不像是须弥普通人应有的起名风格,倒是听起来和净琉璃工坊有点关系,就是不知道这位和我们的第二席……”
“我和他毫无关系。”
流浪者冷冰冰地打断了潘塔罗涅的发言,他原本还有点期待这一次的“久别重逢”会从自己的昔日同事那里看到什么样的表情,单方面的不认识是当然的,但是这种忽然出现的信息差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