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知知倒在枕上,半天没有说话。
身子一阵阵地发虚,但是这样贴着枕头,在安稳的地方休息着,心里并不慌张,反而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踏实感。
福安凑上前来,心疼得直问鹤知知,究竟是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鹤知知便将这几日的事情串在一起,给福安讲了讲。
从迷雾中发现鹰巢军的面具,到发现神祠在高价贩卖免罪券,以及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将她和睢昼关在水房。
好像他们查得越深,受到的阻力就越大。
这个背后之人,不仅不惧怕皇廷,也不惧怕月鸣教。
他甚至三番两次想把鹤知知玩弄在股掌之间。
福安拍了拍心口,叹道:“怎么会这么凶险,奴才倒希望殿下能像从前一般无忧无虑的就好了。”
鹤知知笑了笑,撒娇地在枕上蹭蹭。
“这话,也就只有福安你敢说。”鹤知知嗔他一句,“所有人,包括母后,都在盼着我长大,担更多的职责。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条路真的不好走。”
福安叹息一声,替鹤知知掖好被角,说:“殿下先睡一会儿,别再想这些事情了。”
鹤知知点点头,闭目假寐。
但终究是睡不安稳的,没多久鹤知知又睁开眼,挣扎着想坐起来。
正在继续硬躺和冒着被福安训的风险下床走走之间挣扎时,曈曈在门外禀报,说太医求见。
鹤知知披衣下床,将人召了进来。
一见太医,鹤知知便问:“怎么,是国师病得很重吗?”
太医摇摇头,犹豫了一会儿,道:“国师大人身子骨强壮,并无大碍。但,微臣在替大人查看时,发现了一点异样,不得不来向殿下回禀。”
鹤知知凝眉,让他继续说。
-
微风吹过院子,鹤知知身披斗篷,凝望着睢昼房门的方向。
过了会儿,一个小太监垂着脑袋走出来,到了鹤知知面前,低声道:“回殿下的话,小的没见着国师大人。”
“他不在?”
“不,大人在房中,但是不肯见小的。大人说,殿下若是要关心他,就要亲自去。”小太监瑟缩着把话传完。
鹤知知抿抿唇。
她想着方才太医告诉她的话。
睢昼身上虽然没有生病,但却有着伤疤。
零星分布在手臂上,看上去像是锐器所伤。
而且痕迹很新,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伤口。
伤口的位置,一般磕碰不到,而就算是不小心伤到了,按照常理来说,也应当经过护理。
但是那些伤口看上去像是被放任不管,已经结疤,没有一两年恐怕消不去。
太医觉得有些蹊跷,所以将这事禀告了鹤知知,鹤知知也百思不得其解。
睢昼从不与人打斗,究竟是从哪里受的伤?
鹤知知很想知道,但她不方便去问,于是差遣一个小太监进去问询。
结果,却被睢昼赶了出来。
非要她亲自去……
鹤知知抿抿唇,终究还是提步上前,敲响了睢昼的房门。
点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谁呀?大人今天没空。”
鹤知知道:“点星。”
门立刻从里面被拉开。
点星探头探脑地看着她,邀请道:“殿下,快进来。”
鹤知知迈过门槛,穿过屏风,慢慢朝里间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沉重。
终于,还是见到了睢昼本人。
他坐在桌前喝茶,已经换了一身雪白新衣,半湿的长发散落肩头,如春雪中的翩翩贵公子。
看见鹤知知进来,睢昼一扬手,点星便赶紧退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被带上。
鹤知知咽了咽口水,道:“不必关门的。”
“哦,原来殿下想让别人看见你我在一处?”
“……”鹤知知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知知,你究竟在害怕什么。”睢昼站起身,朝鹤知知走过来,步步逼近。
“你不敢见我,躲着我,但是又比谁都关心我。”睢昼逼得她后退两步,直到脊背贴着墙壁才罢休,“你到底在想什么?”
鹤知知大脑又有些混沌,撇开脸,答道:“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才有了错觉,我道歉,我不应该那么关心你。”
“那不是错觉。”睢昼磨了磨牙,“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