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遂唤了丫鬟开库房去将四爷攒的那些好纸都取出来。
澄心堂纸百金难求。凌昭手里也有,都是宫里御赐的。不想凌四爷手里竟攒了这许多。
这两夫妻闲云野鹤的日子,过得又舒心又自在。
看着四夫人眼角的细纹,凌昭想起来,当年他中了秀才,祖父便送他去京城,那时候母亲的眼角皮肤光滑,哪有这些细纹。
那时候她十分不舍得他,又不敢违抗公公,只敢在背人处偷偷抱着他掉眼泪,眼睛都是红红的。
凌昭看着四夫人低头翻着那些手抄的经文,低低地絮语:“等月底,再去给你爹做一场法事,你好好给他抄十份经,用金泥写在瓷青纸上。封面封底找西长巷的刘驼子裱糊,他是你爹最爱用的裱糊匠……”
射进房间里的阳光都是温暖的。
他一颗在宫闱和官场上磨砺得冷硬的心忽然柔软了起来,内心里对母亲生出了一分愧疚,低声道:“好。”
四夫人顺口道:“待会在我这边用饭吧。”
他也道:“好。”
四夫人是个细腻的人,察觉出不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凌昭低声问:“中午吃什么?”
他的声音低而温柔,仿佛小时候那个可爱的小小少年又回到她身边了似的。四夫人心头一酸,扭过脸去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转回头来报几样菜名。
她瞧了眼门口听唤的婢女,压低声音悄悄地说:“中午有鸭汤,要不然你喝点?
凌昭无语:“我在为父亲茹素。”
四夫人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你有这个心就行了。”
“你爹不在乎的。”看凌昭不信,她鬼鬼祟祟地告诉儿子,“你爹陪着你祖母礼佛的时候,都是我偷偷给他送肉的。”
凌昭:“……”
是的,凌昭知道这个事。
他那爹还把这事写进了手札里,感叹三天不食肉,浑身都没力气。
只凌昭不知道,原来偷偷送肉给他爹的帮凶,就是他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