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今保存在宫内的玉牒是后来重修的。可此时这本应该被烧毁的玉牒却被人找到了,而且上面详细地写了先帝所出的十五子,却没有祁宴。
这一下可以说是人证物证都有了,然而老丞相也不是吃素的,他也“找到了”能证明祁宴是先帝后代的一些证据,和裴翊算是勉强打了个平手。
他们的君主可能不是君主,这件事搞得满朝人心惶惶,辛辛苦苦找出来的证据被驳斥,裴翊看起来却一点都不着急。
他甚至还以后妃的身份,要去给祁宴侍疾。
祁宴没有拒绝,而是见了他。
裴翊走进来时,整个寝宫都满是药物的熏香,沉闷而压抑。
“把自己闷在药里可不好。”裴翊施施然走来,停在祁宴面前,剑眉微挑。
祁宴颇为吃力地起身,半靠在床前看着裴翊,平静地说:“这些药的味道能让孤清醒的时间多些。”
“陛下本就病重,这般强行提神,更加不利于康复。”裴翊说。
“孤能否康复,可不是孤能说的算,不是么?”祁宴看着他,目光似乎能将裴翊洞穿。
“陛下说这个,臣可是听不懂了。”裴翊没有显出半点异样,而是貌似颇为担忧地说,“不过生病本就如此,病哪儿由人,陛下好好保重身体,有龙运相护,陛下定然能好起来的。”
“你把毒下在哪儿,用了什么毒?”祁宴没有听裴翊说的那些屁话,而是直截了当地直直看着裴翊。
裴翊却仿佛被祁宴吓了一跳:“陛下,您说这些,对臣来说可是诛心之眼啊。臣对陛下忠心一片,岂会给陛下下毒?”
祁宴明白从裴翊口中是撬不出什么了,这人谨慎惯了,哪怕现在他说了祁宴也奈何不了他,他也不会说。
祁宴闭了闭眼,轻叹道:“孤没想到,你居然会背叛孤……翊哥。”
“翊哥”两个字落地,几乎是让裴翊浑身一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笑了一声:“臣多久没听过陛下这样唤臣了。”
“可是陛下啊,人心不是一成不变的,哪怕是爱,也会生恨,因为人就是永远都不知足的。”
祁宴觉得自己没有哪里对不起裴翊,虽然裴翊入了宫,但是在前朝祁宴依然给了裴翊无上的荣光。裴翊和那些被祁宴强召入宫,毁了前程的人不一样,裴翊依然能自由地施展自己的抱负,而且早已得到了成功。
他一直觉得他跟裴翊,依然是曾经的同伴。
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寡情是一种多么可恨的行为,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裴翊入宫前,就和他说好了。
“由爱生恨的,又何止是臣?”裴翊说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意思?”祁宴皱眉追问,然而裴翊却没有回答他的想法,提步便离开了。
……
第二个来见祁宴的,是檀钰。
其实檀钰在一年多前就出宫了,几乎算是被祁宴“赶”出去的,因为那时候的祁宴对檀钰的胡搅蛮缠和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早已烦不胜烦。
而就在七个月前,西镇王突然暴病而死了——这是对外的说法,檀钰却是知道,西镇王是被祁宴赐死的。
打那以后,这位小侯爷的黑化值就直接跃升到了百分之百,没过多久,他也继承了西镇王的爵位。
檀钰来时,祁宴还没醒。
他看着昏睡的祁宴,整个人似乎沉进了被褥里,原本风流恣肆的面容此时却没多少血色,他第一次发现从前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家伙也是这样脆弱。
他伸手,从祁宴乌黑的发间,一点点滑到他的额头、眉心、鼻梁、嘴唇,嘴唇上微凉却依然柔软地触感如同微小的电流般触击着他的指尖。
最后,他神使鬼差地捂住了祁宴的口鼻。
他的力气变得很大,没过多久,祁宴就面色泛红,人也被迫从昏睡中惊醒。
见祁宴醒了,檀钰才不紧不慢地将手松开。
祁宴本能地大口大口呼吸,因为缺氧,以至于他花了一段时间才勉强看清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的模样。
“……檀钰?”他颇为迟疑地说。
檀钰此时的模样,和他记忆中的模样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