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嘴:“藏书阁?书就有我好么?”
乐桃情想起什么,紧了紧臂弯间的画卷,露出一个暧|昧的笑:“这你就不知道了——‘书中自有颜如玉’,藏书阁里的‘颜如玉’,自然是千般万般地好。”
晏画阑如五雷轰顶。
“竟是如此,我就说我魅力不该消退才对……”他低声喃喃,恨声道:“原来是因为有人撬我墙角!”
他仰头收回眼泪,咬牙切齿地问乐桃情:“‘颜如玉’是谁?”
乐桃情满头问号:“哈?”
他这幅模样看在晏画阑眼里,就是在刻意隐瞒。
“给本尊查!”晏画阑召来金乌卫,长袖一挥,“把整个三界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颜如玉’带到本尊面前来!”
*
此时此刻,药王裴济的私阁。
霜绛年在绢帛上落下最后一笔,眉头微蹙,趁其他炼丹师不易察觉之时,按了按自己酸疼的腰。
只是旷了半个月就这般疯狂,昨夜临时中断,再被抓到恐怕凶多吉少……
他心里一阵发愁,想到晏画阑的模样,又隐隐泛甜。
“绛年可是累了?”裴济注意到他的异色。
霜绛年掩去了小情绪,彬彬有礼道:“无碍。”
“没日没夜操劳这么多日,可算有了个眉目。”裴济拿起墨迹尚还湿润的丹方,白须后笑意慈祥,“只是苦了你,为此殚精竭虑,半个月未曾稍歇。”
霜绛年笑容得体,俯身作揖:“为师尊排忧解难,乃弟子之职。更何况悬壶济世,本就是我心之所愿。”
他已拜了裴济为师。
战乱平息之后,晏画阑陪着霜绛年,一个个去寻他曾用马甲欺瞒过的人,私下坦白道歉,尽力赔偿,其中便有药王裴济。
药王裴济非但没有责怪他,还向他讨要了一个特别的“赔偿”——收霜绛年做他的关门弟子。
药王乃是最优秀的炼丹师,做他的关门弟子,与其说是赔偿,不如说是三界所有炼丹师羡慕不得的殊荣。
此时此刻,霜绛年言谈举止颇合师徒之仪,挑不出一丝错处,然而师徒之间总弥漫着一层距离感。
“在师父面前拘束什么。”裴济扶起他,“还记着冒名顶替参加丹会的事?我早便说了,事出有因,你也是出于自保迫不得已,为师不介意。”
“但那终究是欺骗之举。”霜绛年满怀歉意,“师尊宽宏,不仅冰释前嫌,还收我入门下悉心栽培,徒儿却于心难安,只想报知遇之恩。”
“所以你这些日才如此拼命?”
“是。”
霜绛年垂着眼,淡色的嘴唇抿紧,眼睫紧张地微微颤动。
裴济看在眼里,对自己新收的这个乖巧徒儿怜爱之意大盛。
要是从小就能养在身边该多好?
不过现在也不晚。
“没能慧眼识珠,是为人师长的错处。”他拍拍霜绛年的肩头,“绛年此举,可是在责怪我错失良才之过?”
霜绛年忙道:“徒儿不敢。”
“再这般生疏下去,为师良心可要痛喽。”裴济笑道。
原来是笑言。
霜绛年抬眼,见裴济须发雪白、笑容和蔼,像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这种来自长者的善意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心头不由滋生出一缕新鲜的触动。
他紧绷的眉目软和下来。
“好了,”裴济引他出私阁,宽厚道,“剩下的试错、完善的工作就交给我们这些老头子罢。你多歇几日,修炼上也不可懈怠。”
霜绛年:“我不累。我还能……”
裴济伸手招呼:“鸢白,送送你的小师弟!”
“来了师父!”里面传来裴鸢白的声音。
“我可不敢多留你。”裴济朝他笑笑,“再占你几日,妖王恐怕要把这整座山都烧个精光。”
“怎会。”霜绛年莞尔。
谁知道这个看似神秘而高不可攀的药王,在徒弟面前是个爱开玩笑、和蔼可亲的老头呢?
阁楼外惠风和畅,霜绛年和裴鸢白并肩而行,他浑身都松懈下来,骨头都酥了,好像要融化进温暖的阳光里。
裴鸢白在一旁“小师弟长小师弟短”,把初做师兄的喜悦完完全全挂在了脸上。
在这样温馨的气氛中,霜绛年开口道:“我有过另一个师父。”
“嗯,这事师弟从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