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记了大过,赶出了部队。
大家在暗地里窃窃私语:“步家怎么尽出败家子啊?”
“是啊,白瞎了这副好长相。”
“你还别说,他刚回来,我看他沉默寡言,做事手脚利落,还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想替他和我侄女做媒咧。”
“你可别,步老头喝酒喝得那么凶,这个孙子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下一个他。万一跟他爷爷一样喝醉了打人,你侄女可就惨了。”
在村民的唏嘘声里,步归就这么住回了爷爷家中。
……
林长野拿了块抹布,抹了两遍,旧沙发才勉强能坐人。
好在宣月不拘小节,说:“没事,反正我这身也是便宜货,扔洗衣机洗一洗就干净了。”
她坐在沙发上,出神地听着林长野的故事。
“直接编好了档案就去卧底不行吗?为什么非要现场住过来呢?”
“因为那不是一般的罪犯,是大毒枭,是东南亚最大的犯罪团伙头目之一。”林长野坐在她旁边,“宣月,你把犯罪分子想得太简单了。他们不是街上的小偷、骗子,也不是精明的传销分子,是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的亡命之徒。要想取得他们的信任,没有周密的计划和实打实的人际关系网是不行的。”
“他们大老远从东南亚跑回来查你?”
“是。”
“后来呢?他们相信你是步归了吗?”
“相信了。”
不止相信了,还和他有了过命的交情。
林长野慢慢地回忆着那一年的种种,一点点说给宣月听。
他和屠辛从湄公河上成功逃脱后,在老挝的乡下养好了伤。老挝的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炎炎夏日,他们一起坐在稻田边上吃西瓜。
屠辛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兄弟,咱们以后一起干大事,一起赚大钱!”
林长野笑笑,说:“我没有那么大本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屠辛拿起一只西瓜,往地上一嗑,砸成了好几瓣,递了一瓣给他,“那你有什么愿望吗?”
“吃饱喝好,睡个安稳觉。”
“嘁,这也太没种了,换一个远大一点的!”
“那就——”林长野凝神想了想,说,“赚多一点钱,买辆好点的车,开回村里耀武扬威吧。”
屠辛哈哈大笑,说:“瞧你这点出息!”
“屠哥你不知道,他们都看不起我。”
“为什么看不起你?因为你爷爷是个酒鬼?因为你被部队开除?”
彼时,屠辛已经查清了步归的过往,他们住在乡下养伤期间,他可一点也没闲着。派出去的爪牙一拨又一拨,黑白两道都有人,把这个叫“步归”的人摸了个底朝天。
是,他们确实是生死之交,但屠辛生性多疑,干这一行的有今天没明天的,总不能个个从天而降的空降兵他都毫无防备,全心全意地当人是兄弟。
果不其然,林长野听了这句,霍得抬起头看着屠辛。
屠辛拍拍他的肩,说:“兄弟别见怪,我只是警惕了点,实在是经历这么多,不得不多心啊。不过你放心,既然我都这么开门见山跟你聊开了,就表示我已经信任你了,咱俩以后就是拜把子的兄弟,有我一碗饭,就绝对不会饿着你。”
林长野把西瓜皮扔进田里,扯扯嘴角说:“不用给我饭,给我辆好车吧,衣锦还乡。”
“那没问题。说吧,你喜欢什么车?”
“奔驰。”
“别啊,奔驰多土,咱要冲着那种全球限量的跑车去,一辆能把你们一个村儿都买下来。”
两人一同笑起来。
后来他们刀尖舔血,一次一次把那回湄公河上被屠辛的死对头拿走的生意全部抢了回来。
屠辛带老婆孩子给他认识,抱着小女儿一边笑一边指指林长野:“叫干爹。”
小姑娘在东南亚长大,撒丫子乱跑,皮肤晒得黝黑,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开口却是,“哥哥!”
“臭妮子,叫什么哥哥啊,辈分乱了!”
“爸爸有大胡子,是大人。他没有胡子,还长得这么好看,是哥哥。”
屠辛哈哈大笑,揪了揪孩子的耳朵,说:“没大没小,这是干爹,记住了!”
林长野抱过那个小丫头。
他吃过阿嫂做的饭。
很多个夜里,屠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