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弄脏了她的账簿, 某人不仅帮忙誊抄,还提出要帮她算后面的,秦筝倒也乐得使唤他。
动笔前,却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珠算如何?”
楚承稷睨她一眼:“怕我给你算错了?”
秦筝倒没敢直说, 道:“我算完一项都得重算一遍核对的, 这样也好, 你算一遍,我也算一遍, 咱们算出来的要是对得上, 那就不用再重算核对了。”
楚承稷没作声, 秦筝报出来的那些数字,他几乎都没拨一旁的算盘珠子, 在心中过了一遍,就写出了数字。
秦筝另拿了一支笔在白纸上演算, 还没算出结果就见他直接写账簿上了,还怕他算错, 等算出结果后一瞅,发现跟她算出来的数字是完全吻合的。
秦筝不信邪,飞快地开始算第二项,算出来的依然跟楚承稷心算出来的数字吻合。
一连算了五六笔账目全都对得上的,秦筝忍不住道:“你这算账的能力, 不去当个账房先生可惜了。”
楚承稷笔锋未停,垂着眼道:“这不正当着?”
秦筝被他撩了个猝不及防, 佯装镇定捧本书看。
楚承稷挑起眼皮扫她一眼,唇边带了抹淡淡的笑意。
***
做好一切工程预算后, 秦筝就开始挖暗河的工程, 动员附近村民去开挖时, 只说是挖灌溉农田的河渠,村民们心知是为了自己田地里的庄稼,去上工一天还能赚铜板,带着全家去挖河渠的都有。
因为劳动力参差不齐,又怕有人浑水摸鱼,工钱就不是按人头和天数算的,而是按挖了多少背篓泥土来算。
负责背运泥土的也是一样,背走多少篓泥土,就算多少工钱。
采取了这样多做多得的薪酬方案后,都不用监工的官兵盯得多严,参与挖河渠的百姓个个干劲儿十足,为了方便运开挖的泥土,靠人力背一天背不了多少篓子,村民们把自己的牛马骡子都纷纷拉来了。
秦筝一个人毕竟精力有限,盯泄洪暗河的挖掘进度,又管着各处灌溉沟渠的开挖,还得防着走漏风声,元江下游的泥沙打捞实在是顾不上,只得交给宋鹤卿。
宋鹤卿一把老骨头,天天往江上跑,身体不免有些吃不消。
秦筝想让岑道溪顶上去,可岑道溪资历尚浅,又怕其他人不服。
她无意间和楚承稷提了一嘴,楚承稷道:“让陆则去。”
秦筝不免疑惑:“陆则不是在徐州么?”
楚承稷将手中书卷翻了一页:“大战在即,以防万一,把他调回来了。”
陆则突然被从徐州换了回来,秦筝敏锐地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
徐州是兵家要地,又接壤淮阳王的地盘,郢州陆家那边迟迟没有表态,陆则虽表明了志向愿追随楚承稷,但在楚承稷的位置,也不得不防着,万一陆则反水,将徐州拱手送与淮阳王,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徐州缺了名军师,只有赵逵看守,不是长久之计。
秦筝问:“那徐州军师一职,你打算给谁?”
楚承稷合上书册问她:“岑道溪,你认为如何?”
秦筝沉吟道:“岑先生博学多才,精通兵法,让他替陆大人,应该是出不了什么问题。只是……这样会不会让陆大人那边多想?”
楚承稷道:“若只是调任便能让陆则生二心,那此人也用不得了,让他去负责治理元江下游泥沙淤积的的江道,也不算是降职。”
而且把陆则放在旁的的位置上不放心,让他去修葺河道以防水患再合适不过。
一来这并非是闲差,相反在当下算是一项重任,不会让陆则觉得自己被边缘化了。二来青州往下是淮阳王的地盘,淮阳王也不愿自己的地盘被水淹,让陆则去负责打捞元江下游泥沙,不管他最终会不会受郢州陆家指使,倒戈淮阳王,都不会影响打捞泥沙的进度。
解决了这二人的人事变动,还有一人让秦筝伤脑筋了许久,“先前来投奔的董达将军之子,我至今没想好把他安排到何处去。”
按理说,董成乃董达之子,让他管理他父亲的旧部们未尝不可,但董达旧部们都被收编于孟郡,董成若是受奸人挑拨,认定他父亲是死于楚承稷之手,让董成接手他父亲的旧部,无异于是将孟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