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回来。要是千辛万苦挖出来金子,却被人在城外抢了,那多不划算。不如我们明日再去,正好也准备些防身的东西。”
莫大郎连连点头,道:“对,你说得对,我都高兴糊涂了。你今夜将地图画出来,我明天一开城门就去挖!”
“我只记得那棵树的样子,没看到周围的地形。”莫琳琅说,“阿父,明天我带着你去吧。”
莫大郎不太情愿金子被别人看到,如果是他挖出来,那这些金子就全是他的,如果带着莫琳琅,少不得要给莫琳琅分些。但是莫大郎转念一想,莫琳琅是他女儿,岂能不向着他?只要他对莫琳琅哄两句,莫琳琅保准乖乖听话。以后再让莫琳琅多做几个梦,他岂不是有花不完的钱财?
莫大郎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他头一次对莫琳琅展露出温柔慈爱的神色,他摸了摸莫琳琅的头,说:“好女儿,你做得好,若是为父发财了,必然好好给你置办一副嫁妆,刘氏拦着也没用。一会回去你什么都不要和刘氏说,明天无论能不能找到东西,你都不要告诉她。她虽然是莫家的媳妇,但毕竟是外姓,只有我们父女才是一条心的,你说是不是?”
莫琳琅看着莫大郎,唇边讽刺地勾了勾,颔首:“这是自然。阿父,如果我们明天一大早出城却空手而归,小娘少不得要怀疑,不如我们带几只鸡出去,就说出城卖鸡仔,正好篮子里也能藏东西。”
莫大郎一听这个主意好,立刻道:“还是你想得周全,我们就这样办。你一会去鸡圈里挑几只鸡,明早你不要赖床,早早起来,我们一开坊门就出发。”
莫琳琅应了一声,垂下眼睛,讽刺地想,她从来没有赖过床。每一天,她都是天没亮就等在坊门口的。
偷懒的人,分明是莫刘氏和莫大郎。
莫琳琅和莫大郎回屋,莫刘氏见莫琳琅突然和莫大郎说话,还出去嘀咕了好半天,眼珠子一直狐疑地盯着他们。但是莫大郎今日不知道怎么了,无论莫刘氏怎么试探都不漏口风,莫琳琅更是一回院就跑到鸡圈,抱着几只鸡仔看。
莫刘氏本能觉得不对劲,一晚上都盯着莫琳琅。莫琳琅没有在意,她早早回到自己睡觉的柴房,从墙角暗格里,挖出来一把刀。
这把刀锈迹斑斑,明显是别人扔了不要了,又被捡回来,一点点打磨好的。莫琳琅缓慢地将刀身上的布料解开,刀刃反射月光,冷冷地映照在她的脸上。那双眼睛如死人一般,毫无感情。
莫琳琅将短刀藏在自己袖子里,手指无声地攥紧。
娘,为了这一天,她足足忍了五年。明日,她就能报仇了。
莫大郎因为心里存着事,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天还没亮,莫大郎就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躺在床上,不知为何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脏砰砰直跳。
莫刘氏和莫小郎睡在旁边,莫大郎悄悄起身,绕过莫刘氏,赤着脚下地,直到出了屋子才敢穿鞋。
此刻天空是青黛色的,院子里尚且灰蒙蒙一片。而莫琳琅已经穿好了衣服,麻利地将院子收拾好,还喂好了鸡。
莫大郎第一次起这么早,他看着晨光中那个小姑娘,明明身形瘦弱,干活的动作却熟练又利索。莫大郎难以想象这是自己的女儿,他咳了一声,莫名有些愧疚:“琳琅。”
莫琳琅回头一看,对着莫大郎露出一个笑来:“阿父,你醒来了。”
莫琳琅衣服穿了好几年,袖口早就短了。随着她动作,她的胳膊露出来很长一截,能看到瘦弱的腕骨,以及青黑色的淤痕。莫大郎终于意识到莫刘氏对莫琳琅苛待太过了,他怀着心虚,对莫琳琅说:“你还是个小孩子,这些活留着让你娘做吧。快收拾东西,我们要出城了。”
莫琳琅应了一声,她提起放在一边的篮子,弯腰从鸡圈里捧小鸡仔。她手伸向一只有翅膀凝着血的鸡时,那只鸡像是有感应一般,亦抬头看她。两人视线交错,莫琳琅没说话,安安静静地把罗刹鸟放入篮子中,和众多小鸡混在一起。
莫大郎想到一会自己就要去挖金子,心慌的不行,一路上都在不停擦汗。而莫琳琅就很平静,他们两人排在出城的队伍中,经过一重重盘查,终于到了城门。
城门守卫将他们拦下,检查了他们的手臂后,厉声问道:“篮子里是什么?”
莫琳琅淡然地掀开一角,说:“是鸡仔。”
“你们要卖鸡,不去南市,出城干什么?”
莫琳琅没回答,莫大郎连忙上前,又是哈腰讨好又是偷偷塞钱,终于打通了守卫。守卫用刀掀开篮子上的布,大致扫了一眼,粗鲁地扔下,说:“好了,出去吧。”
“哎,多谢军爷!”
莫琳琅平静地将被弄乱的蓝花粗布整理好,盖在叽叽喳喳的鸡仔上,挎着篮子,走出长夏门。
莫大郎顺利出门,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意识到后背被汗浸湿了。莫大郎拿起衣摆扇动,问:“你梦到的那个地方在哪儿?”
莫琳琅垂下眼睛,轻轻道:“就在前面。”
长夏门,那对父女走远后,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