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过来了吗?”
安赐摇头,道:“原本是他要送药来此,可到半路便被半蝶教弟子请去药房。”
他面不改色地说完。其实是安爻忽地拿了把药草冲出来,说能治何凉凉的脑袋,两人在廊上又吵了起来,他便接过对方手中汤碗,先行送来。
季澜见碗内与昨日相同,皆是黑漆漆一坨,而他记得魔头说过,此毒需喝三次解,便问:“这是第三碗解药?”
安赐朝他应首。于是季澜便坐于桌边,拾起汤匙慢慢喝起。
好苦! !
安赐静静的站于门边等待,眼眸垂着,恭敬的没往房里乱瞄。
……
一个时辰前。
众人聚集在药房。
何凉凉有些焦虑的在里头踏步,来来回回,左左右右,看的安爻跟着发晕,便骂道:“干嘛?你这是中邪?”
何凉凉气道:“你才被夺舍!我在担心我师父昨日喝了酒,今早起来头肯定疼得厉害,想送碗缓疼的药进去。”
可夜宇珹人约莫正在房里,他该如何送入?
请飞鸽?
安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收收你那愚蠢的想法,鸽子载不动碗。”
何凉凉瞪眼道:“那不如你也想想办法!看有什么帮忙的好法子。”
霜雪门虽养了许多雪貂,可眼下他一只皆未带来。
安赐从门口踏进,听见两人对话,便朝何凉凉说:“我去与宫主说一声,你先煎药。”
安爻挑眉道:“你确定能成?”
安赐这才将视线调向他:“要不你去。”
对方瞬间转身选药材。
此时夜宇珹正在半蝶教的教中重地。
这地方名为玄翡阁,为半蝶教的机关重地,里头全是史册,以及教中重要之物,外头两个守门弟子每四个时辰轮换一批,可谓是守备森严。
眼下,门口的守门也正一脸庄严地盯向前方,尽责的守护教中重地,不让一丝灰尘飘入。殊不知此时此刻,里头的人正踏着懒闲步伐,无声无息,随意翻看他们历代以来的重要之物。
安赐跟着从屋顶一角跃入,朝那抹身影道:“宫主,仙尊今日能否喝第三碗解药?”
“他徒儿在吵?”夜宇珹看都没看他,掌中把玩着两颗铁珠,轮流滑于指间,明明速度极快,可却毫无滚落之样,牢牢地被困在修长有力的五指内。
安赐恭敬应首。
然而这第三碗解药不过是个禀报的名义,总之夜焰宫上下都知道,季澜在宫里时并未中毒。
夜宇珹道:“行。”
今日曙光刚亮,隔壁那抹包成一团,挤在墙角的人便不时发出难受低吟,不难看出宿醉头疼。
而他需要季澜保持清醒。
安赐获得肯首后,便从屋顶一角跃出,回到药房让何凉凉煎药。
玄翡阁内,那抹深袍人影仍是从容地四处巡视,行进间毫无声响,模样慵懒的察看半蝶教的重地,可狭长眼眸中,却是满布冷厉。
……
小院房间里。
安赐等着桌边仙尊喝药。
季澜却时不时蹙眉,吞咽得极为缓慢。心道,这药为何一碗比一碗苦?昨日的已经够难喝了,今日的味道更是不敢恭维。
宛如黄莲。
他每喝进一匙,眉心便更加聚拢。总之各种悲惨。
几近半刻钟的时间,季澜才终于将最后一口给咽下,把碗交给安赐,看着对方阖上门扉。
夜宇珹:“当真苦?”
眼前人的表情仍是不好。
季澜点点头,抿了抿唇,试图将苦味给抵消,却是无法。即便多喝了两杯茶,口中发苦的味道也只是更加发散。于是表情宛若苦瓜。
他艰难的开口道:“半蝶教找到解方了吗?”
嘶。连讲话都是一阵苦味。
这解药居然比毒药更难喝。
夜宇珹:“尚未。”
季澜:“如今弟子群聚于药房,不会一言不合打起来吗?”
毕竟还分两派后援会,一般不是拉踩,就是互相捧杀。季澜不禁回想了下昨日翻桌场面,蓦地发觉两种情形都不适用。
是的呢,如今情形没有捧,约莫只有杀。
夜宇珹直接露出一副“打就打,不在意”的神情。
于是季澜又道:“不知这毒发作的迹象是何,我瞧半蝶教中人人皆能正常生活,似乎并未带来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