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这个谢记者是什么来路、什么立场,不过既然是省城报社里的笔杆子,那在揣度上意上面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王校长笑了一笑,又叹了口气,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校门外头是朴素的群众,校门里头是朴素的学生,朴素的人与朴素的人就应该互相帮助……”
正说着呢,一行人已经走近校门口。
“校长您可算来了!”满头是汗的看门大爷刚嚎了一嗓子,就被教导主任拉到旁边了,生怕他有辱斯文,危害到一中光辉的形象。
王校长一脸的自豪,把手一挥:
“谢记者,我再带你观察一遍,这角角落落都是温情啊……咳欸——”
王校长的嗓子眼卡在了一九七七年的南风中。
身后大大小小的跟班瞬间鸦雀无声。
本来还往这里挤、想说些什么的看门大爷捂住嘴巴,默默地退到了边边上。
谢记者的眼睛缓慢地睁大、再睁大。
他们凝视着校门口的正中场地,一个满身污秽的男同志被打倒在地上,身上被踩了无数只脚。
踩他的群众还一个两个都很生气的样子,用最难听的俚语对他骂骂咧咧。
王校长的手指僵硬地动了一动,顽强找回声音。
“朴素的群众,哈哈。”
一行人把目光努力收回来,从往下变成往前,结果就看见了磨磨唧唧、走一步回头两下看人笑话的林夏一家。
林夏眼睛一亮,把纱巾摘下,露出涂得格外饱满的红唇来,愉悦一笑,带着一股阴间味。
“王校长您好呀!”
“……”王校长一脸麻木,“……朴素的学生。”
谢记者眉尾轻轻地一抬。
“呕——”杨志忠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