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大喇喇地拨开金浀的几个手下,走到众人中间,先看了看金浀,又转身打量了孙黄胡三人几眼,“你是指……这三人,便是曹乐?”
“对对!千真万确啊!”这下金浀更来劲儿了,“我刚才亲眼看见他们把盗来的赃物藏进了客栈的房间里!不信您进去搜!”
列位,他这话,其实听着就很荒谬,而且很可疑。
但金浀以为,刘捕头接他的话,就是“给他面子”、准备跟他沆瀣一气把这三个外人给办了,故才如此肆无忌惮。
“嗯……”一秒后,刘捕头沉吟了一声,转身面向双谐和胡闻知,又问道,“这金大官人所说的,是否属实啊?”
孙黄闻言,对视了一下,又看了看老胡……他们仨都是老江湖了,听了金浀这几句屁话,还能猜不到这是咋回事儿吗?
不过事已至此,再说什么恐怕也改变不了现状了,因此,几秒后,黄东来便开口应道:“在下黄东来,见过刘捕头……”他先用不卑不亢的态度打了个招呼,然后再道,“实不相瞒,今夜我三人自戌时起就一直在星辉楼饮酒作乐,刚刚才返回客栈,还没进门儿呢,就被这位金大爷带着十几个大汉给围了,我们还以为他要打劫呢……”
“诶!你……”金浀听到这儿当时就想插嘴。
“嗯?”但刘捕头马上转头瞪了他一眼,用威势将金浀那到了嘴边的狡辩又给压回去了。
黄东来见状,轻笑一声,接着道:“关于这金大爷所言之事,我们仨也是一头雾水啊……不过刘捕头若要依他所言,来搜搜我们的客房,那我们肯定也是愿意配合的,毕竟我等问心无愧,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说到这儿,金浀倒是没再插嘴,但孙亦谐却在旁重重地“嗯哼”了一声。
黄东来知道,这是孙哥在提醒他“咱行李里头见不得人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一些的”,但说实话,现在这情况下他们也没什么机会去处理了,所以孙哥这提不提醒的也就不吃劲了。
“当然了,万一真搜出什么来了,我等自也会随您回衙门将这事儿查清辨明。”黄东来稍稍瞥了孙亦谐一眼,又接着对刘捕头说道,“想来以刘捕头的英明神武,对此事必会有一个自己的判断,不会听信那一家之言,做出些莽撞事来……”
他这话里话外,其实已经算是把事儿给说透了,那大体意思就是——“今晚明摆着就是金浀要陷害我们,但我们也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要你这个当地捕头偏向我们几个是很难的,所以你要是听得懂我这话、看得明白眼前这事……那大家就心照不宣,你该搜搜,搜完你对我们客气点儿,我们也客客气气跟你回去,大家不伤和气;但你要是没听懂我的话,或是在金浀的怂恿下‘莽撞’了……那就别怪我们也不客气了。”
那么……听完这番话的刘捕头,到底有没有领会到黄东来的意思呢?
其实他领没领会都无所谓,因为在听到“星辉楼”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屁股就已经歪到黄东来他们那边去了。
您想想,哪儿有那么巧啊?这深更半夜的,双谐他们和金浀的人马刚遇上,还没说几句话呢,一队官差便正好途径此处控制了现场?
很显然,这刘捕头从一开始,就是有价帮的人给叫来的。
先前有价帮的探子看到金浀的几个手下潜入客栈时,不是立刻用飞箭传书去通知了丁不住吗?而丁不住收到信儿的时间点呢,正是孙黄胡三人离开星辉楼后、回到客栈这儿前。
在那封传书里,探子们还没有摸清对方的身份,丁不住也不知道潜入者是金浀的人,所以他也不确定对方武功如何、会不会滥杀无辜或者威胁到他有价帮帮众的性命。
这个情况下,丁不住想到的主意就是……先让一队官差大张旗鼓地到事发地晃一圈,来个“打草惊蛇”,以作缓兵之计。
若对方只是一般蟊贼,可能直接就吓跑了;即便对方是来搞江湖仇杀的,被这么一惊,多少也会有所顾忌,那他们有价帮再进一步观察、见机行事。
看到这儿可能有人会问了,这刘捕头莫非也是有价帮的人吗?怎么随叫随到啊?让你带一队人来你就来啊?
害,那可不就是人家叫你来你就得来吗……
虽然刘捕头的确不是有价帮的人,但身为本地的捕头,他跟有价帮之间必然是有一定来往的。
以往有些他破不了的案子,只要他去找有价帮,对方绝对没二话,立马就会帮他把来龙去脉统统打探清楚,各种情报、证据乃至人犯都直接送到他手里,最后只收个他白菜价。
还有那逢年过节,县太爷家里的贺礼收得盆满钵满,那你刘捕头、还有那些捕快兄弟们家里,就不需要点儿温暖了吗?
对有价帮来说,这都是举手之劳,是丁老板给本地基层执法者们的、理所应当的人情。
那……你有事儿的时候我在我能力范围内尽量帮你,我有事儿了你不得帮帮我?
因此,有价帮在有需要的时候,是完全“叫得动”本地的捕头和捕快的,随叫随到也并不稀奇。
更何况,今夜刘捕头本来也没睡,因为先前被金浀打劫了的那家富户连夜报案了,所以子时前后,他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