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安半躺在美人榻上装死。
他含着一片清凉微甜的药片, 不时深呼吸。
他的心脏仍在不安分地跳动着,甚至只要一想象黑色大猫在水中贴近他的模样,平缓些许的心跳又会激烈起来。
谢怀安装作没缓过来的模样,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背搭着颤动的眼皮。
完蛋了, 他就是喜欢鸿曜。
他无药可救地心动, 被危险与安全交织的刺激吸引,几乎要失去控制、抑制不住自己。
但他必须冷静。
这是一个复杂早熟、生杀予夺,大概就在一个多月前还想直接送他上路的少年天子。
上辈子他的演员妈妈一次次地耳提面命:
“傻崽,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
“不能凭着相貌沾沾自喜地耍弄别人的感情。也要长点心眼, 别喜欢上谁就立刻扑上去。爱情的火焰会让你燃烧, 一但被冰水浇熄又会伤透你的心。”
他从没谈过恋爱,只想快快乐乐的, 不想伤心。
“好些了吗?”
鸿曜低柔的声音打断谢怀安的思绪。
谢怀安脸上残留着热意,点了点头,继续装死。
鸿曜探了一下谢怀安的额温,撩起湿发捧在手中,用毛巾吸过水再运转内功, 用手掌的热度为他烘干头发。
连发根、头皮也不放过,让泡过水的白鸟变得暖烘烘的。
“谢谢陛下。”
谢怀安不自在地侧过身,蜷缩在美人榻上, 声音比小老鼠大不了多少。
鸿曜很镇静,将谢怀安的湿发烘得差不多后, 自己穿好衣袍, 甚至还戴上了丝绢手套。
“睁眼吧, 朕穿戴整齐了。”鸿曜隔着手套, 挠了挠谢怀安的掌心。
“嗯……”谢怀安坐起身, 小心地看了一眼鸿曜,恋恋不舍瞥向池子。
“今天就算泡完了是吗……”谢怀安争取道,“我刚才就是太久没泡澡了有点不适应。陛下,晚些时候还能再好好泡一次吗?”
鸿曜轻哼一声。
谢怀安失落地蔫了下来:“好吧,不泡也可以……”
“朕说不行了?”
谢怀安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鸿曜对谢怀安张开双臂:“去旁边屋子歇会,朕重新烧一下水。””
“我自己走也可以。”
谢怀安没有老实地钻进鸿曜怀中,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在四周找起替换的衣袍。未果,干脆扶着美人榻,拽着身上的布巾尝试起身。
谢怀安这些天能跑能跳,但气力不足,兼之刚进过水池又在榻上躺了一阵,站起来有些头晕,腿脚发软。
“耽误时间。”鸿曜无情地说道。
鸿曜温热的手按在谢怀安的手背上,捏住布巾,一拽而开。
“……陛下!”谢怀安缩回榻上,背过身。
屋内有暖炉,地面也是温热的,不算冷。谢怀安带着些许湿意的黑发垂落,半遮住白皙的肩背。
“给件衣裳呗?”谢怀安侧头,脸颊微红。
鸿曜从柜中取出备好的衣袍,盖到榻上美人不着寸缕的身上,又绕到前方,半跪下来帮谢怀安系衣带。
谢怀安更不自在了,犹豫着要开口。
鸿曜头也不抬:“先生不会系,老实坐稳就可以。”
谢怀安:“……我好像会系了。”
谢怀安挣扎了一秒,放弃挣扎,由着鸿曜帮他系好衣袍,批了件外衫,将他打横捞起来向门口走去。
“害羞什么,”鸿曜嫌他不够紧张似的,添了一句,“先生之前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早被朕看光了。”
谢怀安环住鸿曜的肩颈,自暴自弃地埋下头。
他忘了自己躺了多少天,不过浑身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是香香的,头发也干净柔顺。鸿曜轻易不让别人进门伺候,肯定是亲自帮他打理的。
那种感觉又来了。
与鸿曜肌肤相贴时心跳的感觉。
短短几步路,鸿曜走得又慢又稳。
谢怀安脸上热度攀升,赶忙没话找话道:“陛下最近很忙。”
“勉强。”鸿曜应道。
“我们在小院子里住好久了。”
鸿曜道:“永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