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曜最爱的那只快乐的白鸟回来了。
从不怎么主动说话到缠着鸿曜夜聊, 现在每天叽叽喳喳,一个人也能自娱自乐。
鸿曜安心之余,开始将一部分精力放回朝堂, 按着谢怀安之前圈出的清流名单点对点考察,把人安排到适合的位置。
招贤令、募兵令分发到大景各地。书禁早已解开,到处弥漫着欢天喜地重建新生活的气息。
有时候鸿曜感觉自己像个普通的夫君, 在外奔波忙碌一天, 回到温馨的宅子中, 见到自己的……
“陛下, 裴阁主居然会做烟花!”
谢怀安听见鸿曜回来,鞋也没穿,光着脚跑到屋门口, 而后跑急了, 扶着廊柱开始闭眼喘气。
鸿曜:“……”
鸿曜阴郁地微笑起来。
先生快乐了,他就快乐不起来了。
唉,是先训斥先生不顾身体乱跑、不穿罗袜,还是质问一下裴修仪又弄出什么事了?还是不够忙啊……不够忙。
谢怀安非常有眼色地瞅了一眼鸿曜,转头跑回屋:“忘穿袜子了!”
鸿曜:“走过去, 别跑!”
谢怀安趴到床上,在乱成一团的毯子中翻罗袜。
胖胖就在枕边,羽翼收着,头朝下趴在褥子上睡得正香。
似乎是感到被子乱了,胖胖突然睁开眼, 冲着谢怀安亲昵地叫:“喳喳!”
“哎哎,乖。等下, 好重。”
胖胖扑到谢怀安的头顶, 闹成一团。
鸿曜踱步进屋, 掩上房门。
“说吧,裴修仪。”
谢怀安打了个哆嗦。
“就……那个,陛下不是允许伯鸾白天过来嘛,偶尔他会带些裴阁主的话。说伏日要过去了,今年都没办伏祭,陛下若是同意就补上,到时候玄机阁可以在城里放烟花。”
“周伯鸾啊……”鸿曜垂下眼帘,“先生想看烟火?”
谢怀安眉眼弯弯:“想!”
鸿曜冷笑,在心中给周伯鸾和裴修仪各记了一笔。
鸿曜对裴修仪熟悉的很,知道玄机阁阁主最擅长讨他的小先生欢心。
所谓烟火,必定是要选一个微风怡人的夏夜,星子闪烁下放出漫天火花。然后盛装打扮,或穿着以前的旧青衫缓步走来,给先生留下惊艳的印象。
没准手上还会有新做出来的小木鸟,雕成胖胖的模样。
不可能了,梦里盘算去吧。
谢怀安不知其中关节,望着鸿曜露出些欲言又止的神色。
鸿曜道:“说。”
谢怀安抿起唇:“陛下……前些天和陛下一起来小院的将军,脸上有疤的那位,是谁呀。”
“钟镇,怎么?”
“他托娄贺带了好多点心给我,包装上面还画了小画。我想当面感谢他。”
“朕替先生谢一声就是了,”鸿曜道,“先生不必在意他,朕允许他进过一次院子已经不错了。幽云堡的人煞气足,别将先生吓出病来。”
钟师啊……那更是一个好打发的角色。鸿曜暗笑。
早在竹马时就没能博得先生的注意力,在废弃马厩里整日和先生吵架,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现在他已是一堡之主,和玄机阁阁主一样都被各种事情牵扯着。
就算先生哪日恢复了记忆,他们都没机会了。
“哦……”谢怀安听到不能道谢,有些遗憾,转头又高兴起来,“陛下,我什么时候能去凌神医的义诊铺子里转转?他托空青送来了一册《灵草集》,上面有的花看起来好神奇。”
鸿曜微笑:“……”
鸿曜陷入沉思,往原本放着金锁链的地方看去。
不,算了……松开了就是松开了,没必要再锁回去,省得将先生又弄蔫了。
愿意见人就见吧。先生还没发现吗?他现在容易脸红了,有时眼神都变了。
“喏。”鸿曜张开双臂。
这是谢怀安曾经做过的动作。当时手臂一伸,怀中就多出了一只黑色大猫。
谢怀安和胖胖睁着眼睛,一起望向鸿曜,突然脸微红,垂下头将大鹦鹉哄到床上去,向鸿曜的方向挪了挪。
鸿曜弯下腰,将软趴趴的谢怀安翻了个面,抄着膝盖弯将人抱了起来。
“啊!”谢怀安小声地惊呼一声。
“先生好生奇怪,抱了百八十遍了还跟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