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她有医生呢。”陈丽娟婆婆追在儿子身后谄媚地补充。
杨群像是被喋喋不休又不肯中肯说话的妈妈惹到,他猛然转身,声音逐渐失控。
“是你自助主张不让通知我的吧?”
“你这是在剥夺我的人生体验!”
“我TM就想陪我的女人共同经历这种时候!”
“我这一生总共只有这一次机会!你毁了它!”
“你到底要对我干预到什么时候?!”
陈丽娟婆婆被儿子吼懵了。惊讶,失落,痛苦,轮番在她脸上呈现。她张着嘴,那张嘴曾经巧舌如簧,如今什么话也说不出。
陈丽娟公公扭过脸,不去看。
黄彩虹的双眼渐渐瞪大,那倏忽隐匿的不得了的灵光已经被她放到一边,她想的是——到底谁是赢家?似乎是产房里的那一位啊。
急诊室产房的门再次打开,有着嘹亮嗓音的护士这回脸上带了笑意:“陈丽娟家属!”
“到!”杨群如同被点了名的战士。
“喜讯。恭喜你,养了一位小公主。孩子待会抱出来给你们看。”
“我老婆她还好吧?”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问问她。她这回可没少吃苦,还好,没有遭二回罪,总算顺利生下来了。”护士因为满意杨群的态度,话也多了些。
杨群闻言,眼圈都红了。
陈丽娟公公搓着手,如释重负。
陈丽娟婆婆却拧起眉头,拖着嗓音,没敢大声,却也没忍住嘟囔道:“女儿啊。我一直以为……哎呦。”
陈丽娟公公难得壮回胆,瞪了一眼陈丽娟婆婆。
黄彩虹不知该喜该忧。
喜得是杨群对陈丽娟用情极深,忧的是那位婆婆似乎更想抱孙子,以后少不了给陈丽娟暗中下绊。
不过,未来的事情留给未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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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安律师事务所。
薛正平工作的律所。
那天激情之下,当着柳苗苗的面,冲口喊出离婚的他,不久就心虚了。
他不傻,他也在思考,肤白貌美又年轻的柳苗苗看上他什么了。思考的答案是——没道理看上他啊。
他不英俊,不潇洒,不风流倜傥。
他有债务,有婚姻,有拖后退的原生家庭。
绝对没有道理看上他!
脑子里这样得出这样的结论,身体却不愿意主动离开。
他本想大方一些,带柳苗苗去一家三星酒店,继续未竟的事业,奈何柳苗苗心思全无,执意要离开。
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白天鹅离他而去。
柳苗苗走后,薛正平挑了一家位于家附近的、几十块钱就能住一晚的家庭旅店入住。在旅店的小房间里徘徊两圈,忽然想起重要物证还在卧室,顿时坐立不安起来。
他本人从事律师行业,深知物证的重要性。
顾不了那么多,他起身冲出狭窄的小客房,一路小跑回家,用发抖的手拿钥匙开门——他可不想被坐实是过错方,继而承担经济补偿后果。
客厅里坐着发呆的小黄,那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直奔卧室。
阿弥陀佛!卧室还保持着凌乱的模样。他怦怦乱跳的心这才平复下来。
用床单将所有可能沾存重要物证的床品,一股脑打包,抄在手上。
出门的时候,看见小黄仍旧呆若木鸡。
有那么一两秒钟,他感到些许心疼。但,只要转念想到那把寒光凛凛的刀,顿时又心硬如初!
有些看似柔弱的女性,才最心狠如毒蝎。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直觉——小黄想杀了他!
小黄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爱好,她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他身上。他带柳苗苗回家,她自然会深感背叛,并生出同归于尽的邪恶心理!
嗯,一定是这样!
想到小黄可能纠缠他,他加快了逃家的步伐。
顺利逃出后,他觉得上天都站在了他这一方。
虽然扔掉手上的包袱有违他的节俭本性,但此一时彼一时。他找了好几个偏僻地方,将床品一样一样丢掉。
处理完物证,深感身心畅快。
回到家庭旅馆的小房间后,他睡了个又沉又香的大觉。
第二天,精神抖擞去上班——他经常一件衣服穿几天,第二天穿着头天的衬衣从不觉得别扭。
薛正平迈步进律所,谨慎地观察大家的举止,确认没有人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心渐渐放进肚子。
他边走路边偷偷搜索柳苗苗,柳苗苗甚至连抬眼看都没看他一眼。
满意!他们都有掩盖秘密的天分!
这样一路慢吞吞,走回到他自己的隔间,开始埋首工作。
薛正平知道自己没有背景,没有过人的智慧,后退只有死路,因此工作起来有拼命三郎之风范。
此外,他是真的钟爱律师行业,沉迷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