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就清晰的听见了童顺的话语:“缝魂之术已经开始了,不能中途停止,不然你的妻儿都会陷入危险。你也不能如此大呼,此时正是紧要关头。此事已成定局,你勿再强求。”
听那童顺所言,朱景山砸到一半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此时的朱景山心中悲痛不已,他只恨自己没有再多防备一日。
朱景山背身坐在石门外,头发衣冠具已凌乱不堪,但是他自己却毫无察觉。此时的朱景山心中只有朱珠的音容笑貌,往日种种皆浮现在了心头。一滴又一滴的泪从朱景山眼角滑落,他强忍着不发出半点声响,双手已是一片殷红。
合魂的过程极为耗时,虽然两人已是世间至亲,但是魂魄融合终究不是易事。再看童顺此时已是一脸煞白,一身精力已是十去其九,若是合魂再不完成,只怕是童顺自己都要油尽灯枯。
那道携着朱珠魂魄的元气如今又变回成了青色,一缕缕细魂从青气中剥离出来,融入朱长川的魂魄之中。
终于,那道青气彻底变回了原色,再盘桓一圈之后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两颗魂珠开始渐渐下沉,穿过额头回到躯体之中。
棺中的紫气此时也已消耗殆尽。
童顺收回双掌,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好在他身后还有石棺,让童顺撑住了身体。
此时的童顺有些心有余悸,若是合魂所用之时再长上些,只怕一切都会功亏一篑。童顺此时还不敢运气,屏住呼吸探查石棺中的情况。
躺在朱珠胸口的朱长川原本已是气若游丝,此时他之呼吸却是越来越凝实越来越明显。
朱长川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两下
三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停止了
下一秒,一阵嘹亮的哭声自石棺中响起。
朱长川似乎被憋坏了
又似乎在表达对母亲的哀伤。
嘹亮的哭声穿过石门,一下就击中了朱景山的心房。
错愕,欣喜,悲伤......无数种情绪涌上了朱景山的心头。
一时之间,他竟是不知道应该是笑还是哭。
朱景川的耳中,娃娃的哭声越来越近,童顺抱着哭得声嘶力竭的朱长川推开石门走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朱景川,童顺向他转述了朱珠的原话:“她说她对自己的选择绝不后悔。请你不要费心把她救醒,好好把绵绵和川儿抚养长大。”
说完这两句话,童顺便不再开口。他把朱长川小心的放入了朱景山怀中,示意朱珠就在里面。
随后,转身离开了。
朱景山看着怀中的朱长川,轻柔的贴了贴他的脸。然后抱着无比复杂的心情,一步步走了朱珠所在的石棺旁。
朱景山盘腿坐了下来,看着石棺中的朱珠,良久之后才说道:“朱珠,我们的孩子醒过来了!他会哭了!我想他应该是饿了,你给他喂一次奶吧。”
朱景山俯下身,解开朱珠身前的衣袍,然后把朱长川放进了朱珠的怀中,把襁褓盖在了孩子的背上。
朱长川靠着本能,在朱珠的胸口寻到了生命的源泉,马上开始吸吮起来。
感受着来自母亲的温暖,渐渐的,他停止了哭泣。
朱景山靠在石棺边上,用手理着朱珠散乱的发丝。
缺了一魂一魄的朱珠,就像往日睡在朱景山身边时一样,均匀的呼吸着。
好像就在下一秒,她就会醒过来。
朱景山轻声的呼喊着朱珠的名字,止不住的泪水落在朱珠的脸颊上。
朱珠的眼角,不可查觉的划过了一滴眼泪。分不清,到底是她的泪水还是他的泪水。
远在凤霞山的朱绵绵此时正搬了一只小板凳坐在自家洞府门口,她在等着自己的爹娘和弟弟回来。
但是凤霞山泥泞的山路上,却是半天也没有上来一个人。
没来由得,她觉得有些心痛。
然后一滴滴眼泪不讲道理的夺眶而出。
陈橙听见声响来到朱绵绵身侧为她拭去泪水,柔声问道:“绵绵,你这是怎么了?”
朱绵绵红着眼委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这里有些痛。”
说着,她拉过陈橙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陈姨,这里,特别痛!”
......
朱景山在棺外守了一夜,朱珠胸口的朱长川哭了吃,吃了睡,睡醒了又哭。
这是朱长川,与母亲最后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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