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的朱绵绵十分焦急,明明昨天就应该回来的爹娘和弟弟,过了整整一夜还是不见踪影。她向陈橙恳求,让陈橙带着自己去云中馆去找人。陈橙拧不过朱绵绵,也对朱景山一家有些担心,于是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带朱绵绵下山。
正当陈橙抱着郝运领着朱绵绵准备下山之时,朱景山抱着朱长川缓缓的走上山来,只是身旁却不见朱珠。
朱绵绵顾不得山路上的泥泞,尖叫着冲向了朱景山,尖叫声一下吓醒了还是睡梦中的朱长川。
“哇!”刺耳的哭声一下惊得朱绵绵愣在原地,不过转瞬之间她的表情就从惊讶变成了开心。这是她第一回听见自己弟弟的声音,虽说吵闹了些,但她心中还是欢喜的很。
朱绵绵探头探脑的看着朱景山身后问道:“爹,娘亲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呢?”
朱景山一时语塞,想到此时躺在养魂棺中的朱珠竟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好,只能搪塞到:“你娘亲有事儿,要过几日才回来。”
朱绵绵轻轻的应了一声,有些失望。
同样的哭声落在陈橙耳中却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意思,陈橙将目光投向了朱景山,朱景山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证实了陈橙心中的猜想。
郝运也明白了此中情况,把小脸埋进了陈橙的胸口,不敢多看。
郝仁此时已经回灵符处应卯多日,一般要到酉时才会回来。陈橙此时心中烦闷无人可倾诉,只能悻悻的回到洞府之中,只等晚上郝仁回来再告诉他朱景山一家的情况。
朱绵绵央求了半天终于从朱景山怀中抱过了弟弟,喝过母乳的朱长川气色比之前好上了很多,原本面无血色的脸上有了红晕。朱绵绵有模有样的抱着娃娃,很快就把哭闹的朱长川哄得安静下来。
是夜,朱景山几次想开口告诉朱绵绵真相,但是看着自己女儿开心的脸庞他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朱景山怎么忍心开口和朱绵绵说她的娘亲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他将自己的一双儿女哄入睡了,便出了洞府,站在门前开阔的空地之上仰望星空。
悲伤写进了朱景山的双眼,凤霞山上的夜风如何也吹之不散。
朱景山不知自己应该何去何从,这许多年来第一次不再像从前一样期望明日的太阳照常升起。
“我对我的选择绝不后悔。不要费心把我救醒,好好把绵绵和川儿抚养长大。”朱珠的话语萦绕在朱景山的耳畔,他甚至没能亲耳听到自己的妻子说这句话。
无边的夜色向朱景山笼罩过来,他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朱珠啊,你留下了最清晰的步伐,却让我再也找不到了前进的方向。没有你,我该怎么过下去”
他眼中隐隐有光芒熄灭,那光芒的名字,世人称之为——期待。
郝仁与陈橙躺在床上,陈橙总算找到了可以倾诉之人,一五一十的全部说给了身边的男人。
“所以,朱珠最后还是选择用自己换来了他们儿子的清醒?”
烛光下的陈橙眼眶泛红,分不清是灯火照映还是心中难过,她缓缓的说道:“若是我们运儿遇到此事,我也会如此选择的。”
“我当然知道,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永远的站在你这边!”郝仁说着把陈橙与郝运抱的更紧了些。
此时的郝运正在假装睡觉,心中却在想着隔壁可怜的两个小孩。一个才懂事的加上一个还没断奶的,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就成了没娘的孩子。上一世不是有歌唱到,没娘的孩子像根草,郝运仿佛在脑海中看到风中的两颗小幼苗。
......
郝仁在仙宫灵符处上班极早,天未亮时便要出门了,只留下陈橙在家中。
过了年后,陈橙又开始用心修炼起来,玉如仙界的人大多如此。毕竟少修炼上几天,对修为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也有痴心于修炼之人,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苦修不止。
末法时代之后,玉如仙界有了岁月瓶颈,许多人便不再只追求生命的长度,而是开始在意生命的宽度。
各种各样的新奇之物在仙历元年之后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如影壁,明石灯之类便属于这些“雨后春笋”。
陈橙此时正在修炼,忽然听到门口朱景山的叩门声,平复元气之后,陈橙便来到了门口。
“陈道友,多有打扰。”朱景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朱珠之事发生以来,他经常麻烦郝仁一家,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但是眼下情况如此,他在这凤霞山上也是举目无亲,思量之下也是只有陈橙才能让他安心托付。
“我要出去一趟,我家中那一对儿女.....”
不等朱景山说完,陈橙便爽快的说道:“我知道,你只管去忙,绵绵和长川交给我就好。”她昨晚便有了心理准备,朱景山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别的帮不上,倒是带带孩子这事,一个也是带,三个也是带。更不用说郝运向来听话,从未让陈橙多操过心。之前她向朱珠请教之时便觉得奇怪,为什么朱珠烦恼之事,自己养育郝运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