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缓缓到来,那一千多囚徒被带到了校场,只见他们个个神情萎顿,面色沮丧,手上脚上都绑着镣铐,被两边的甲士推搡着缓缓走进校场。
苏昂等他们走近,这才起身,“来人,去了他们的镣铐。你们俱是获刑之人,被关押在典刑司大牢中,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机会重见天日,更甚者会被发派绵州戈壁,到时只怕再也不能与家人团聚。
今日,你们来到此处,我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既可以获得自由之身又可以获得官爵的机会。
交州叛乱,朝廷命我在此招募兵士,训练新军,不日发兵交州平叛,你们若是愿意跟我去打仗者留下,和普通士卒一般无二,若不想去者,我便即刻派人将你们送回典刑司大牢。我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还未做出决定者就以不想去处置,你们自行思量吧。”
下面的一众囚徒们面面相觑,他们大多是一些老实巴交的老百姓,只是因为看不惯有些权贵依仗权势横征暴敛、欺压百姓这才站出来说了几句,不成想就被抓到了大牢里来,原本以为会被按造反罪名处置,历朝历代凡是被安上造反罪名的不是诛灭九族,就是流放到苦寒之地,光走在路上就要人命了,更别说到了流放之地。
此时骤然听到苏昂提出来的条件,无不动心,打仗会死人,但不一定就是他们死,而且还可以论功行赏,一刹间,他们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愿意随将军去打仗!”突然,人群中有一人大喊道,“去打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的!”
有人带头,顿时这帮囚徒们犹如油锅中滴了一滴水,瞬间炸开了,纷纷喊着:“我愿意!”“我也愿意!只要将军履行自己的承诺!”
苏昂微微一笑,走上前来,双手虚压,等声音慢慢消失,才朗声说:“诸位放心,我苏昂言出必行,如果诸位有任何疑虑,可以去问一问那些受过奖赏的兄弟们。你们也可以放心,在这里的都是我的兄弟们,我打仗不会让你们随意冲锋的。我会和他们一样对你们论功行赏,若有功勋,我苏昂未奖赏者,尽管来找我。封妻荫子就在此时!”
“好!好!好!”苏昂的话赢得一片叫好声。
随即苏昂下令:“九个千夫长,将这一千人中的九百人纳入你们的阵营,再裁出一千人来,组成第十个千人阵营,作为我们的运粮队!”
命令既下,下面的士兵们迅速开始整合,有了前五日的训练,此时他们的速度快了不少,约莫一个时辰后,十个千人阵营便整合完毕,由千夫长带着齐齐站在了校场上。
苏昂大步跨下看台,行至阵营中间,又大声说了一遍前几日强调的军纪军令,“第一阵营做弓弩手,第二阵营做盾牌手,第三阵营为骑兵,第四阵营为长矛兵,其余阵营全部为冲锋营。打仗排兵布阵之时,第二阵型在前,后跟第四阵营,再后第一阵营,最后为第三阵营,其余阵营分布两边以做护卫,兼拱卫中军之责。若前边之人战死,后边快速补上。若出现任何差池,休怪我军法无情!”
苏昂说罢,便让他们开始了日常的训练。苏昂缓步踱到看台上,心中默然沉思,这套打仗的阵营分布在他心里早已思索良久,也是现当下最常用的阵营分布,唯一让苏昂有些担心的是这样训练出来的士卒都只能打陆地战,一旦水战,则优势全无,他只能祈求上天千万不要让叛军打下平州,逼近源河南岸,不然又是诸多麻烦,可用的水军只能从梓州借调,可是他也不知道梓州到底有多少水军可用。
再者光有水军还不行,还需要大船,水战对船的要求极高。赵国这许些年来都不曾打过水战了,谁也不能保证梓州就一定有足够的船只可用。
“将军为何还闷闷不乐啊,你看,一个月就将这万余人的出征队伍弄好,就算是以前的那些名将,也不一定做得比你好了。”齐晟看着丝毫没有因为完成皇上交托的任务而高兴的苏昂,有些不解地问。
苏昂在齐晟耳边低声将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齐晟这才恍然大悟,拍了一把额头,“是了是了,这我确实没有想过。平州依着源河,若是给叛军多一些时间,他们的水军一定会完善起来,到时更不利于我们水战了。容我想想法子。”
齐晟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双手紧紧握着,眉头紧锁,忽然,他走近苏昂,说:“将军,我们在这里干着急也是无用,不如借着黄公辅的名义写给梓州刺史奂皑一封信,让他马上着手水军之事,还有一应战船。保守估计,我们到梓州还需一月多时间,想来他最少能弄到千余水军吧。”
“也只能如此了。对了,你让人写信的时候明确告诉他不得克扣粮饷,否则我饶不了他!”
“是,我这就去准备!”齐晟匆匆下去了。
十日匆匆过去,新军训练已经彻底进入正轨,人人可以做到各司其职。一个月时间也到了,苏昂最后在校场上看完练兵后便回到大帐,早早歇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卯时的更鼓声隆隆响起。苏昂穿上盔甲,长叹了一声,大踏步往昭华殿而来。
宫门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