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用了,或者给我们的孩儿做吧。”
“孩儿离出世还有半年呢,不用这么着急的,”梓华嗔怪地说,“好歹你也是朝中大员,穿着破旧衣服怎么好。”
“那所有人当以我为榜样,节俭为国嘛。”杨叔子笑着。
梓华翻了个白眼:“是,你是节俭了,可是旁人只怕不会记住你的好,他们只觉得你这堂堂大员,是在告诉天下人国府衰落,连朝中大臣穿着都这般破旧,那……”
不等梓华说完,杨叔子已经打断了:“好好好,你去做吧,只是别太累了,对你的身子不好,也对腹中的孩儿不好。”
杨叔子可不敢让梓华再说下去了,以前的梓华办事说话俱都简练,自从有喜后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得忒能唠叨,一件事她可以说一天,所以杨叔子不得不赶紧打断了她,让她直接去做就好了。
梓华看杨叔子不再坚持,便也停了下来。杨叔子默默看着前面的闹市,两旁店铺门口的纸灯轻轻晃动着,周围一片明亮,只有灯座下面却漆黑无比。
杨叔子又是喟然一叹:“当真是灯下黑呐。”
集市热闹非凡,喧哗声在城外都能听到。杨叔子扶着梓华进府了。喧闹声一直到凌晨太阳将要升起的时候才渐渐散去,店铺也彻底关门了。
谁也不曾想到,这一夜还有一个人未睡,那就是皇上桓胜,他的案几上放着一卷竹简,不知何人放进来的,竹简上也没有写名字,就在他出去到庭院里转了一圈之际这卷竹简就被放到了案几上。
告吾皇圣明:昔吾等祖上追随先帝九死一生,勤勤恳恳,虽不敢说为赵国皇朝马革裹尸,却也满腔热血,有征战于外者,有安邦于内者,悉勤勉自持,不敢有违于先帝嘱托,恐有负于臣民。
今吾等虽不及先祖之能,却也披肝沥胆欲报效于皇上,虽无伊尹、吕望之能,亦听命于皇帝之诏,不敢稍有拂逆。
然今杨叔子,借变法图强之名,屠戮我辈,有二人为鉴,致我宗族衰微,后嗣凋零,恐不久于人世。
古之贤德圣明之尊,不任由他辈戕害子民,况于朝纲稳固之臣乎?吾等皆听命于先皇变法之诏,为国之大事尽心尽责。
是以,吾等恳愿皇上以仁德之心诛杀杨叔子,以慰天下百姓之心,以安满朝公卿之意。此谓安邦兴国之大事,望皇上万勿拖延,迟则生变矣。臣等叩首百拜,感皇上之恩德。
桓胜站起身,走到门边,天上只有一颗明亮的星星。
以这种方式能将此书送到自己的案几上的也就几个人而已,况且还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可是如今不是找谁放的的时候,而是应当怎么处理这件事才最为稳妥。
桓胜扪心自问,白日里狠狠训斥了一番杨叔子,他知道自己错了,可是那种感觉让他一度上瘾,每日朝会上,他看到杨叔子总觉得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杨叔子能走吗?不能,他虽然只辅佐了父皇三年多,可是因为父皇对他的信任(应当是信任吧),他在朝野上下的威望无人能比,甚而有些地方说只听说太尉,却不知国府,父皇听后只是轻轻一笑,不加理会。
桓胜问自己能做到么?他做不到,他太想当一个能让后世史书评价为明君的皇上了,所以他要抓住所有的权利,绝不能让任何人分去一丝一毫。杨叔子就是面前的一座大山,他只能铲平这座大山。
可是桓胜能借助谁的手呢?无疑是那些老氏贵族们了,可是这些老氏贵族能全信吗?不能,他们也是一群老狐狸,要不是遇到了像父皇和杨叔子这样的强君能臣不知道他们会将这个皇朝弄成什么样子。
桓胜也很清楚那些老氏贵族们的核心不就是黄公辅吗?这个人可以第一时间知道父皇驾崩,那就说明这皇宫里也有他的眼线,这样的人只可以借用,但绝不能轻信。
桓胜又坐回到案几旁,沉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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