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桂菊就松了一口气。
他们正往回走,却见村子媳妇迎面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只鸡,几颗鸡蛋。
这个方向只能是去周满满家。
孙桂菊心思一动,立马拦住问道:“村长他媳妇啊,拿着礼是要去哪呢?”
村长媳妇一看见她,顿时喜笑颜开,“桂菊啊,这不是给满满送东西呢?你们两家走得近,要不你帮我拿过去呗?我也省得走这一趟。”
一提起这事儿,孙桂菊立马顶住了腰杆,神气道:“我就不去了,以后我们两家没什么联系,我们已经退亲了。”
听了这话,村长媳妇的面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满满多好的孩子,我还等着喝他们两个的喜酒呢。”
孙桂菊不屑道:“有些人看着面上是好的,可暗地里干什么勾当,可没人知道。我前些天看见她在树林里和一个男的——”
孙桂菊没想着要替周满满保守秘密。
在周满满那儿受了气,自然也要找回来。
孙裕立马打断她,高声喝道:“妈!”
这种事情怎么能跟别人说?
他还要不要脸了?
孙桂菊哼了一声,住嘴,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
她等着村长媳妇和她一起骂周满满不要脸。
哪想……
村长媳妇犹豫道:“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哪有什么误会?”孙桂菊大急,“我明明看见她整个身子都挂到人家身上去了,这不是不清不楚是什么?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我也瞧得清清楚楚,就是老班头家的虞怀简!整个甜枣村除了他,没人有那样的身段!”
“那就没事了。诶哟你真是吓死我了!”村长媳妇听了反倒如释重负 ,笑道:“前些日子,知青住的房子不是有几间塌了吗?队里就想给他们修一修。可上山砍树做房梁的时候,才发现山里的老树居然被人偷偷砍了!这天杀的偷树贼哟,居然敢偷集体的东西!后来村子里不是安排人轮流去守那偷树贼吗?前些天正好轮到老班头家那个。好巧不巧让他一个孩子蹲到了偷树贼!”
“啊……哈?”孙桂菊已然呆住,心下觉得不妙。
“是呀,后来在追贼路上遇见满满。满满是个女英雄呢!见义勇为,立了大功。不过那些混子不要命的,居然动手打人,把两个孩子都伤着了。”村子媳妇说:“虞怀简伤的呀,背上都青一片紫一片的。这还没啥,他说满满伤得更重呢!这不,我家那老头就让我带着老母鸡来看满满了。”
村长媳妇一张嘴到豆子似的,巴拉巴拉把事情全给说了。
孙桂菊结巴道:“这、这不可能啊!周满满那身子,怎么可能还追贼呢?你们都是大人,不能光听他们胡说,说啥就是啥!”
孙桂菊着急的辩解,实在不愿相信,周满满一转眼从一个骚里骚气的狐狸精变成女英雄!
“这怎么不可能啊?那俩孩子还把之前被偷砍的树木追回来了呢。要不怎么说是英雄?大队长说要嘉奖他们,鼓励他们这种为集体做贡献的精神。我这只老母鸡只是个添头。”
村长媳妇说完,面色突然一肃,问孙桂菊:“话说那天你看见他们了,怎么没帮着追贼?”
“我、我我不知道啊我……我没看见什么贼。”孙桂菊慌得不行,嘴唇发干。
村长媳妇却不再听她解释,只是目光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仿佛带着跟刺似的,怀疑她的政治觉悟,还比不上两个为集体勇敢献身的小孩。
孙桂菊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这种怀疑的目光看着,简这直比打她一个耳光还难受,声音顿时熄灭,只得干干的笑着。
暗地里攥紧了一双手。
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孙裕问:“满满她……病了?”
“你不知道?”村长媳妇惊讶。
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还想再说什么,但一想到孙桂菊刚才说已经退亲,也只得收敛住,古怪道:“这你怎么来问我?大家都在夸满满,要向她学习,你们倒好,连人家病了也不知道,还伤口撒盐把亲退了。”
说完就拎着鸡走了,一副不愿意他们多说话的样子。
孙裕面色发干,有些难堪的低头。
他刚才……还骂她了。
这两天,孙裕确实没怎么关注过村里的风向,也没怎么关注过周满满,一心扑在周小米身上。
周奶奶不和周满满他们一块住,就住在祖宅。
祖宅破破烂烂,前些天下了大雨,屋顶漏水,周小米说奶奶房间漏顶,夜里睡不着,他就去给他们修补屋顶去了。
发生的这一切,全都是他妈妈转告的。
一听到周满满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孙裕怒气腾腾的杀上来要退亲了。
哪想,事情居然是这样。
道听途说害人呐!
他心里又愧疚又后悔,想要回去再看一下周满满,可以想到那张被她撕毁的婚书,瞬间惨然一笑,所有的愧疚后悔都被难堪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