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那场大火,此刻在他心里继续引燃,找不到蓁蓁,他只能任由那场火将自己的心覆灭成灰。
楚凌渊走到章太后面前已经丢开了自己的一切算计,他在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软肋示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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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光帝驾崩,华章宫响起连绵不绝的哭声,这个夜晚,本应跪在床前显示孝道的人却不在。
楚凌渊未着丧服,带着皇城军统领章廷茂以及一千皇城军在城中彻夜寻找,一直找到天边升起亮色,蓁蓁仍然不见踪迹。
城门已经戒严,皇城军在燕京城中挨家挨户的寻找,几近掘地三尺仍然找不到人。那就只能说明,蓁蓁已经于昨夜混乱之时被人带出了城。
“再调三千兵马,由燕京四处城门向外搜寻。”
楚凌渊语气不容置喙,皇城军统领章廷茂只得回去调兵。
城门下,身披晨雾的男子骑在一匹骏马上,眺望着远方白雪覆盖的大地,他就像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冷冽肃杀的黑衣衬得那张苍白的脸更显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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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是被冻醒的。
她睁开一双迷蒙的水眸,发现自己倒在一块坚硬而冰冷的地方,周围的环境摇摇晃晃,她侧头看了看,才意识到这是一辆马车。
车上的木板又脏又旧,甚至还破了个洞,她背后垫着一件破了窟窿还缝着补丁的短褂子,散发着一股汗馊味。蓁蓁皱了皱鼻子,脸色发苦,哪怕是上一世叶家落魄时,她也没遭过这样的罪。
小姑娘手脚发软,好不容易抓着车窗坐起来,这辆马车十分窄小,只能勉强容下一个成年人,她身量娇小,所以车里还有空余。
她以为自己是中了那对夫妇的什么迷药,才这般身体虚软,直到腹内传来一声鸣响,蓁蓁才哀叹一声捂住肚子。
她饿了。
原来不是中了迷药,而是饿的没力气,蓁蓁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头上,发现所有的饰物都不见了,包括楚凌渊放在她身上的金钗。
她心里一空,随即又有些庆幸,既然是图财,她一时半会儿倒不会有什么危险。蓁蓁翻开袖子,看见自己左手腕上的血玉坠子还在,顿时更放心了。
楚凌渊说过这东西常带着,寻常的毒都不用怕,想来他们再像昨夜那样对她使迷药,也是不管用的。
她静静靠在车窗上,观察着这辆马车,那对夫妇没把她这么一个柔弱女子当回事,窗户上只用一块破布遮住了,蓁蓁撩开破布的一角向外看去,这一看便傻了眼。
她似乎是被带出城了,马车外荒凉一片,没看见一户人家,更没有过路的车马。以她现在的体力,跑出去也很快就会被抓住,就算一时侥幸,没被他们追上,她一个女子独自走在路上,也会引来无尽的麻烦。
蓁蓁暗自苦恼,听见马车外的那对夫妇说话,他们的口音很重,她仔细分辨也没听明白几句,只隐隐听懂,那个妇人似乎在叫昨晚的小女孩给她送吃的。
她闭上眼睛重新倒下,后背紧紧挨着车边,小女孩从马车后爬上来,手里拿着一个表皮灰黑的馒头,看见蓁蓁挪了位置,不由诧异地抓了一下自己的脏辫子。
她爬到蓁蓁身边,用小脏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姐姐,起来吃东西。”
蓁蓁忍受着那股驱不散的汗臭味,装作刚刚醒来,睁开了眼睛,小女孩看着她,眼里出现一丝惊艳。她们住在穷困僻静的村子里,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皮肤白白的,眼睛里像藏着星光,比她见过那些画像上的仙女都要好看。
昨晚她被爹娘追打,跑进巷子,遇见这姑娘,就想起爹娘交代的话。
“今天街上有许多漂亮的姑娘,拐回来一个卖掉,咱们就一年半载不愁吃喝。你给我老老实实去找,找不到就把你卖去村东头的王二傻家做童养媳。”
她不想去做童养媳,王二傻经常用藤条抽她,她怕疼。虽然姐姐很温柔,很好看,但想起那种皮开肉绽的疼,她还是把她带到爹娘面前了。
蓁蓁不动声色,看小女孩准备做什么,她却扬起一张单纯的笑脸把馒头往她手里塞。
“姐姐吃吧。”
蓁蓁心中拒绝,但为了不引起小女孩的怀疑,她还是接过了那灰扑扑的馒头。少女嫩葱一样的手指抓着馒头,粉白的指尖本应纤尘不染,却被那抹灰色染的脏污。
蓁蓁沉默片刻,开始不着痕迹地从小女孩嘴里套话,她轻声问道:“这是哪里?你们要带我去哪?”
小女孩年纪还小,她不理解蓁蓁的意思,只说道:“姐姐去我们村上,老田家有很多粮食,还有鸡蛋,有肉,姐姐去享福。”
蓁蓁从她这前后混乱的语句中听出一层意思,那对夫妇似乎是要将她带回自己住的村子,卖给一个富户。
她嘴角一抽,颇觉不可思议,没有人预先谋划,更没有人精心布置。她只是运气不好,撞上了一对黑心的夫妻,他们在灯市上寻找孤身一人的姑娘,带回村里卖给富户当媳妇,然后换来家里的口粮。
“那你们住的村子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