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场主宴会厅很大, 夏树与霍靳珩相隔的位置也很远。
但仿佛是感知到她的视线,霍靳珩的目光掠过周围热闹迎来的人们, 与她遥遥相接。
他一怔。
四目相对的一刹,夏树心跳蓦然快起来,指尖不由自主绞紧纱摆。
他身边的秦姝正在一一回应着前来友好攀谈的人们,间隙间看到霍靳珩正怔怔地向一个方向看,不由自主也望过去。
看见夏树,秦姝眼神微亮, “夏潄?”
她主动走过去。
霍靳珩跟随。
看到他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 夏树心里更乱。想逃避的脚步却因大脑停止了运转而僵定住。
秦姝停到她的身前。
“夏潄,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和小野一起来的吗?小野都没和我说,要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过来, 不用蹭靳珩的车了。”
“秦小姐。”夏树对她温柔微笑,努力让自己去忽略她身边的人。
可即便拼了命地暗示着自己不要去看他, 她的余光还是忍不住瞥向他。他的黑色西装……他的领带有灰色横纹。他熟悉的凇雪气息往她鼻息间钻。
秦姝热络地轻挽她的手臂,“你别总这么叫我,不是说了叫我秦姝姐就行!”
秦姝和夏树认识, 但其实不熟。说起来两人至今也只见过三四次面。不过秦姝对这个温柔漂亮的小姑娘却极有好感。
她们的相识说来也巧。只因秦姝在一次外出时发生了起小的碰撞, 本想正常解决, 哪知就碰上了老无赖,非抓着秦姝要巨额赔款。
秦姝性子直脾气暴, 怎可能受他胁迫, 当即决定报警解决。
偏生她当天所在地监控有损, 又是车尾盲区碰撞, 完全成了罗生门。
夏树就是那时出现的。
她当时正在附近发传单,虽然未睹事情经过,但听了一会儿听明白了大概。
她只绕着问了那人几个问题,很快就揪到了他言语里的漏洞,确定了真相完全就是那个老无赖碰瓷。
秦姝简直叹为观止。
当时她正好也因为她那个混蛋弟弟秦野成日作妖的事情心烦着,莫名觉得这姑娘挺不一般,也是试着留下了电话号码接触了两回,问她愿不愿意试试做助理,她愿意出高薪。
夏树当时正处在工作空白期,被薪水打动,想了想便应下来。
再然后就是之后这一切。
秦姝跟霍靳珩介绍,“靳珩,这位就是我先前给小野找的助理,叫夏潄。你们应该见过面吧?我听小野说带她跟你们见过面。”
面对向他,夏树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上次桐花胡同一别,是她最终不由分说将他推开了,匆匆落下一句“阿珩,我心里乱,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那日之后,他们还没见过面。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骤然再见,再怎么说她心里还是有些尴尬的,视线只落在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的位置不看他。
“见过。”霍靳珩黝黑目光落在她的面庞,声音很低沉,“夏小姐。”
很礼貌、却也很有距离感的叫法。
“……”夏树心空了一块,于是也抬眸礼貌笑起来,“霍先生。”
霍靳珩指节无声轻蜷。
她今天穿的是浅青色的轻纱礼裙,版型简洁却漂亮,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身材的每一分优点。
她长发上了些轻卷,柔顺披在肩后,鬓间碎发衬着巴掌脸更小巧了些。妆很轻薄,眼角坠了银色的星星。
很美。
就是又瘦了。
穿的也薄了些。
而今六月,温度虽已适宜。但宴场内的空调温度却有些低。
她一受冻皮肤就易泛青白,他看得出她有些忍凉。猜测到这裙子大概是秦野选的,忽然有点想掐死秦野。
只是……
她和秦野,一同来参加秦家长辈的寿宴……
身边这时有人捧着酒杯过来攀谈,“霍总,久仰久仰!”
霍靳珩偏开目光。
名利场上有利益掺杂在所难免,这人一见便是想聊正事,秦姝懂得拿捏分寸,悄悄带着夏树稍微走远一些。
远离了霍靳珩,夏树努力挥散掉心里的复杂。
秦姝和她一肚子话想聊。
“夏潄,你最近怎么样?说起来我还没谢谢你呢,可解决了我们家一颗大毒瘤,真的太感谢你了!”
“你不用谢我,秦姝姐。”夏树笑容温柔,“我就是做了本职工作,是我该谢谢你给我机会。”
“听Abel说你转经纪人了?觉得怎么样?”
“还好,现在一切都还在摸索。”
“要是早知道你想做经纪人,我就让你来秦氏了。”秦姝遗憾,“要不你来我们秦氏娱乐得了,我找我们最牛的经纪人带你,保准三年就让你成圈内顶级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