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一下定住。
像是条件反射, 下一秒,她蓦地就抬起手, 照着秦野的左脸就扇去一巴掌。
啪!
“哎呦!”秦野拥着她的手一下松开,龇牙咧嘴地揉脸颊,“你干嘛打我啊!”
夏树的手还僵悬在半空,片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上浮出惭愧神色,“对, 对不起啊……”
她又咬咬唇小声道:“不过你干嘛突然……突然那样?”
秦野自知是自己唐突, 轻咳两下掩饰尴尬, “我这不是想跟你展示友好嘛!”他舔着脸笑嘻嘻靠近她,“不过没事, 你打我我也愿意,嘿嘿。”
夏树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你怎么在这里?”
节目录制现场人多嘴杂,凭他的身份,的确不好贸然出现在这里。
好在这一处暗角基本没人, 方才他抱那一下也极快, 没被人看见。
“我来找你啊。”他又凑近了她一点, 笑得目光灼灼,“特意来的。”
夏树有些为难地蹙起眉。
她很担心会被别人看见说闲话, 边说边左顾右盼地向四周观察, 声线放得极轻, “秦野, 你如果没什么重要事的话,就回去吧。你也看到了,这里还在忙,我没空照应你,等有空我们再聊,好吗?”
她忍不住伸手做推搡他的动作,本没怎么碰到他,秦野却忽然作势捂着手弯腰“哎呦”了声。
夏树一懵,“怎么了?”
“我我,我受伤了!”他脸扭成一团,故意装成很疼的样子,撸开自己的袖口给她看,“你看你看,我真的受伤了,没骗你,好疼的!”
夏树一顿。
他的手臂上红了一片,范围不大,但已有转淤的趋势。
这种伤对她并不算陌生。她脑海里忽然闪过另一个人。
她目光多停了两秒,语气软了一点,“怎么弄的?”
秦野不想说,还是没撒谎,“跆拳道。”
“……”
她羽蝶垂了垂,很快对他抬头笑笑,掩去了心情的黯,“秦野,既然你都受伤了,就更要快点回去了,记得涂药。你用白药每天涂三回,很快就会好了。另外最近小心些,不要再碰撞了。”
“我不回。”他把手伸到她面前,“你给我涂!”
夏树愣了一瞬,“我?”
“嗯!对!你刚刚把我碰疼了,我就要你给我涂。”
语气像个不讲道理的小孩儿。
她无奈,笑了,“你别闹了,我怎么给你涂呀?再说,我又没有药,你还是快去医院吧。”
“我有呀!”他像是故意等她这句话似的,话落一下就咧嘴笑了,神秘兮兮从衣兜里掏出管云南白药来,“快快,药来了,你给我涂,快!”
“……”夏树太阳穴都涨了,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手里的药管。
居然有备而来。
看他这样子,夏树大抵也看出了他是铁了心不达目的不罢休了。眼看周围没人,索性也就接过了药拧开了。
秦野一下高兴得不得了,喜滋滋地把胳膊亮在她面前。
喷雾喷在她胳膊上,夏树不由分说伸手开始用力揉。
秦野瞬间“嗷”一声。
“诶疼——疼!轻点轻点轻点,疼疼疼疼……”
“你轻声点。”夏树轻斥一声,“有那么疼吗?都多大的男人了还喊疼,一点都不男子汉。”
“男子汉也是有痛觉的好不好!”他龇牙咧嘴,虽然很不想提那个人,但心里别扭作祟,还是自虐似的没忍住道:“你当所有人都是霍靳珩啊!”
夏树的手顿了一顿。
他低着头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五味杂陈。
很快她又继续替他涂药,随口般低低问:“听说他也练跆拳道,他还容易受伤吗?”
一个“还”字,似乎暴露了什么。
秦野抿抿唇,故作没听见般的笑了,“谁能伤到他啊,他一黑带四段,也就他伤别人的份儿,别人哪敢动他!”
那就好……
那个总是爱受伤、却只能独自一人默默舐伤忍痛的男孩,如今也终于能够站往高处睥睨,受到他人的欣羡与敬仰。
他没有骗她。他真的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这是他该有的模样。
药涂完了,夏树放下手,“好啦,我给你涂好了,这一回,你可以听话回去了吧?我真的要去忙了秦野,我们回头再见。”
前面的舞台就快开录了,她得提前把台本的改动说与雨淳。
她转身走开。
秦野伸手握住她的腕。
他握住她的力量很笃定,像是摆明了不让她走。夏树一瞬仿若腕肤像被火灼了下,飞快抽开。
她退了两步,神色带了点戒备。
秦野看得出她在努力和自己保持距离,脑海里划过的却是那日他们桐花小巷的一幕,心里有妒浪翻滚,忽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