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没有说话。
在这隆冬之际,天地一片白茫茫,萧遥穿的是红斗篷,身旁袁征撑的,是大红色的纸伞,似乎是这天地间唯一的艳色。
席幻景也看着萧遥的背影,语气中带着羡慕:“公主真好看,且高贵气质天然生成。”
房止善回神,点点头,对席幻景道:“公主出身高贵,气质乃自小用无双的富贵与权势堆叠而成。若想如公主一般,须得好好修炼。”
席幻景脸上黯然:“我怕是做不到了。”
她总出错,又没有个朋友,如何能修炼得出来?
房止善见她神情忧伤,便说道:“这世上,没有东西是努力得不到的。蓝大少奶奶若不嫌弃,某可让舍妹或家姐与你走动,互相交流。”
席幻景的小脸上瞬间露出欢喜之色,口中说道:“求之不得。”
房止善点点头,看向状元楼:“我们到状元楼上去罢。公主行色匆匆,也不知要做什么。”
两人领着丫鬟小厮进了状元楼,正听到萧遥道:“诸位寒窗苦读,为的是金榜题名,有朝一日治理一方水土,为百姓谋福祉,可是也不是?”
那日她凯旋之际,身穿铠甲威风凛凛入城,几乎所有人都见过她,知道她是公主,所以一言既出,书生们齐声响应。
萧遥又道:“只是此事须忙到开春,诸位皆有状元之才,若被俗物打扰了温书,倒是我的不是了,故此,稍后便按意愿报名。报名者,本宫感激,不报名者,本宫亦绝不追究责任。”
此言一出,众书生都有些迟疑起来。
能来到京城的,都是等待科举的,若因为忙于俗物疏于温书而导致科举不理想,倒是本末倒置了。
一书生越众而出,问道:“敢问公主,可否透露是什么事?”
萧遥道:“处理与民生相关之事。”
一个相貌端正,气质儒雅的男子上前一步,拱手道:“某原听公主差遣。”
他一说话,其他书生也想参与。
却又有人低声道:“杜公子有状元之才,少温书一两日也无碍,你能与杜公子比么?”
许多书生一听,顿时打了退堂鼓。
房止善在旁给席幻景介绍那位杜公子:“乃苏州府大族出身,才华横溢,本届最有力的状元人选。”
这时一位衣衫洗得发白冻得脸色发紫的书生越众而出,对萧遥作揖,随即问道:“敢问公主,此杂物可有饷银?”
四周不少书生听了这话,都低笑起来,看向那位穷书生的目光带着无尽的揶揄与鄙夷。
帮公主做事,竟还问饷银这等俗物,可够丢人的。
萧遥看这书生,衣衫单薄,冷得浑身发抖,问出的话虽招致了四周的一些嘲笑,可他脸上毫无尴尬之色,反而目光清明,一脸安之若素。
这是个心志坚定之人。
萧遥在心里评估,却没说话,想知道在自己的目光中,这位书生是否能坚持。
四周发笑的书生见萧遥不说话,反而盯着书生看,笑声更大了,脸上的鄙夷更明显了。
而那些不以为意的书生皱了皱眉,看看萧遥,都没有说话。
便是郑公子问得唐突了些,可也是寻常事,难不成公主也与普通人一般,会鄙视于郑公子?
郑公子见萧遥看着自己不说话,目光中淡淡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他以为,带领大军打败北戎的公主与寻常人是不一样的,没想到她心中竟也存着这等门户偏见。
萧遥见在自己的目光中,穷书生没有任何窘迫,只是略带失望,便知道,穷书生的确是个心智十分坚定之人,当下微微一笑:“自然有饷银的。”
四周的笑声顿时被掐在了喉咙里,且骤然掐住以至于笑声变得异常怪异。
郑公子看着嫣然一笑的萧遥,愣住了。
萧遥扭头看向四周:“我原打算从报名者录取,如今见两位愿为本宫分忧之人皆是人中龙凤,便改变主意了。想与本宫排忧解难者,须经考核。至于考核的内容,便由这两位公子各出一题。”
众书生听到这里,顿时大惊。
惊愕过后,那些嘲笑于郑公子的,顿时都涨红了脸。
杜公子与郑公子神色微动,即使极力掩饰,眸子里也多了几分激动。
这是公主对他们的认可。
萧遥在旁坐着,听两位书生考核,并不怎么发表意见。
因一直读书充实自己,她已经听得懂书生们旁征博引的话,对用典也了解,如何品评对子与诗句,虽然有些欠缺,但也知道好与不好了。
众书生都很激动,一个个竭力表现自己,一方面,一旦表现出色,势必会被传出去,为自己搏几分名声,另一方面,有公主这等美人在旁凝神倾听,无论如何都该好好表现啊。
房止善看到,萧遥坐在旁,含笑看着,未曾打扰,让众书生宛如争宠的小孩子,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展示自己。
他上前一步走到萧遥身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