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慕看到他来, 便指着温鹭, 解释道：“这是剑宗长老, 我——”
龙苍流打断道：“这是天宫长老。”
非慕不可思议地笑了下，龙苍流又道：“慕哥, 你累了。休息一下吧。”
他语气克制, 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抬手命众人退下。
而他态度如此明显, 非慕也不好再坚持, 只是任众人散去, 才走到他们面前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龙弟，秋弟，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翟子秋抿了下嘴角, 龙苍流则缓缓道：“慕哥, 我问你一件事。”
他凝视着非慕眼睛：“你, 对沈昏动手了？”
非慕愣了下：“没有。我只是稍微教训了一下他的侍从。”
这和翟子秋所说一样, 龙苍流想着, 压抑着怒火道：“我之前跟你说过，在我回来之前, 不要动他, 不要上紫微天。慕哥, 你怎么能忘了呢？”
非慕觉得很冤枉：“他不退位，你怎么做掌门呢？”
龙苍流压抑着声音：“但你之前跟我说的是, 要我打败他, 然后他便会退位了。”
非慕道：“他主动退位, 说明他承认自己是错的，道义便在我们这边；然后你再打败他，说明实力也在我们这边——这样不是更好？”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龙苍流冷冷道，“你骗我？”
“怎么会？”非慕当即否认了，“我只是觉得，一个日薄西山的剑修而已，你那时在魔界征战呢，我怎么好拿这种小事打扰你。”
“小事？”龙苍流重复道，“那是天宫掌门，他的死活，你觉得是——小事？”
非慕听出他真的生气了，这才承认道：“好吧，我错了。但他人都死了，又是个剑修，你不至于为这个跟我闹吧？”
龙苍流默默望着他，忽然道：“我虽是掌门，但在慕哥眼中，只是一个提线木偶吧？”
“还是不哭不闹，任你横行天宫的那种。”龙苍流道，“一把指哪打哪的刀而已。”
非慕一惊：“你怎么会这么想？龙……掌门，我一直拿你当最好的朋友啊。你看，我们一起夺回天宫，一起解决敌人——”
“敌人？我的敌人只有魔修。”龙苍流道，“他们早被解决了，天下已经太平了。我看不出如今天宫的杀伐，意义在哪里。”
非慕不满：“我治罪剑修的公告都公布下去了，你跟我说，要我别杀剑修了？龙掌门，你是令出必行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龙苍流没有辩解，只是道：“是我不对。慕哥，你想要什么补偿？你随便说。”
非慕望着他：“不是，你非要保剑修吗？”
“慕哥，你早知道我是从剑宗门下转到气宗的。”龙苍流忍耐道，“我对剑气二宗都有感情，在我心中，它们都是天宫的一部分。”
非慕愣了许久：“所以，你不替我报仇吗？”
“慕哥杀了这么多人了，连天宫前章门都被你逼迫退位了，这还不够报仇吗？”龙苍流望着他，深深吸气，“收手吧。”
非慕犹自蹙着眉：“你——”
然而龙苍流猛然喝道：“非慕！”
非慕一直没注意到他在暗自忍耐，又或者注意到了却没在意，此时见龙苍流猛然爆发，一时被吓了一跳。
龙苍流望着他，强自冷静下来：“停手，不要让我再说一次了。”
非慕踌躇了下：“也行。但是那个温鹭，是剑宗核心人物，他必须得死。”
“谁都不能死。”龙苍流咬牙道，“温鹭也一样。”
非慕望着他：“这不行。龙掌门，龙弟，你听我说，他不死，你怎么跟气宗的兄弟们交代呢？大家都是一路支持你来的——”
“我记得我许下的承诺。”龙苍流冷冷道，“我承诺为当年气宗的冤案翻案，承诺扶持气宗弟子登上长老之位，承诺分派天宫的灵脉资源……我都记得，也会去做。但是杀人，不行；内斗，更不行。”
非慕蹙眉：“龙弟……”
龙苍流道：“叫我掌门！”
非慕望了望他：“掌门。”
龙苍流这才漠然点头：“记得你今日承诺我的，慕哥。”
他转身离去了，非慕心中不太舒服，还想跟一边的翟子秋抱怨，却见翟子秋冲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慕哥，你变了。”
非慕一愣，翟子秋拍拍他肩膀，在他耳边道：“你杀心太重了。”
非慕并没在意——人被冲昏头脑的时候，往往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所以当他手下去找温鹭麻烦，反而被温鹭打了，非慕瞬间把不能动温鹭的承诺忘的一干二净，带着人去了凤阁殿。
凤阁殿再次充满了硝烟，非慕取过自己的法器，一条灵蛇长鞭，兜头朝温鹭袭去。
而温鹭已然力竭，正闭眼等死，却见罡风忽然大起——龙苍流来了。
非慕望见龙苍流，这才想起来那承诺，讪讪道：“是他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