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与唐瑛一路游山玩水, 回到京中就已经到了八月中,算是彻底的放了一回长假。
也许是唐瑛放下了心头重负,与从前精神面貌大有不同, 瞧着活泼不少,以致于经沣听说唐掌事回京,特意上门探望,发现她全无点赶长路的疲惫,反而人面桃花精神极佳。
“听说掌事回京, 经某估摸着掌事必要进宫面圣,正好经某也要进宫,所以顺路过来。唐掌事可是遇上了开心之事?”
唐瑛:“升官发财算不算?”
经沣忍笑:“只要不是成亲都好。”
经淮是只老狐狸,也知自己年事已高, 是时候该退下来了,可是在退下来之前总要给自己的后代子孙铺路, 况且正逢先帝沉迷炼丹, 宠信奸佞, 他便仍是以往作派和稀泥, 却由幼子经沣做出铁面无私之举,为着奸佞不惜忤逆亲父, 小经大人在士林间扬名。
新帝元鉴上位之后,他便递了辞呈乞骸骨养老。
元鉴准了他的请奏, 顺势给小经大人升了官, 也算是回报他的知趣。
小经大人如今已经是南齐最年轻的正三品大理寺卿, 最重要的是单身。
自升官之后, 不知道京里多少名门望族的闺秀都有意与经家经亲,一时之间经沣在京中简直炙手可热,红的发紫,媒婆都快把经府的门槛踏破了,也没见传出什么动静。
唐瑛收拾整齐,本就准备进宫面圣,顺便见见皇后杨虎妞,关心关心发小在宫里的生活可还习惯,既然经沣嗅觉灵敏,亲自上门邀请,她也不作推辞,一起骑马进宫。
元鉴见到经沣与唐瑛联袂而来,还愣了片刻。
“二哥这是……”你这是刚进京就踹了傅大人?
唐瑛咳嗽一声,一本正经行大礼参拜新帝:“微臣离京未能参加陛下的登基大典,还望陛下恕罪。”
“免礼平身。”元鉴对此倒不在意,反而更为关注唐瑛的终身大事:“唐卿一路辛苦了,皇后在朕耳边提了无数次,早也盼晚也盼,唐卿待会有空就去见见皇后吧,省得她挂心。”
元鉴奉先帝诏书入京之时只带了手下兵将,王妃与小世子留在庆州,也是名份初定之后才派人去庆州接人,唐瑛离京之时杨虎妞还未入京,两下里刚好错过。
唐瑛与元鉴略聊几句公事,涉及到禁骑司的,当着经沣的面也不好聊,便辞别出来,径去后宫面见皇后,留经沣与新帝商议国事。
唐掌事傅大人回京之事一经传出来,她人还未至后宫,半道便被笑意满面的宝意拦住:“大人回来了?一路之上可还顺利?”又打趣她:“这次回来之后可是要办喜事了吧?”
“你消息倒是灵通。”唐瑛笑道:“亲事不急。”又问起禁骑司之事,宝意边走边说,将禁骑司这几个月的变化都告之于她。
禁骑司交到姚娘与甘峻手上自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况且新帝仁慈,传召撤回淹留在各臣子府邸的细作,真有那等甘心留在臣子府邸的司署成员,生儿育女不忍离开者,索性销了司籍,往后便做个平常人。
此项举措获得了不少人的称赞,皆赞此为仁政,也顺势带动了禁骑司内部的改革。
唐瑛与傅琛回来,恰赶上司署内部的改革。
先帝末年,为了给皇太孙铺路,杀了许多老臣,再加上听信奸佞妖道,不知道戕害多少人,其株连之广,影响之深,已引起朝廷动荡,人心不稳,新帝此时即位,正好施以仁政,令众臣归心。
“咱们运气不错,赶上一位仁善的新君。”唐瑛在皇后坤宁宫前与宝意告别,踏进了中宫。
杨虎妞一身劲装正在宫院里练木仓,长木仓如练,所过之处花叶纷纷坠落,小皇子兴奋的拍手,乐的嘎嘎大笑。
“宫人悉心打理,你们母子俩真是糟蹋了这一院子的花树。”唐瑛从花树之间转出来,弯腰抱起小皇子,在他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小皇子一张包子小脸上满是疑惑,仿佛在说“这是哪里来的疯子”,默默挣扎着小短腿试图从她怀里溜下去,还不住拿眼神往自己母亲身上溜,大有求救之意。
可惜他亲娘向来粗心大意,更难理解幼儿的敏感心思,扔了长木仓扑过来连儿子带好友抱了个满怀:“瑛瑛你回来了!”欣喜热情之意满溢了出来,教一旁的宫人们都看傻了眼。
唐瑛被她一双铁臂勒的差点喘不上气,嫌弃的说:“你松开!松开!就你这样儿的,我真怕陛下受不了!”
新帝的身子骨还没她耐抗耐摔打呢。
杨虎妞可全然不在意这些,笑声朗朗直震耳膜:“你回来就好!你不知道我在宫里有多无聊……”滔滔不绝倾诉自己的思念之意,不知道的还当唐瑛是她的情郎。
正高兴着,忽从宫门口进来两名板着面孔的老嬷嬷,其中一人上前来,宫里的老嬷嬷上前来提醒:“娘娘,请注意仪态!”
杨虎妞面上笑意一滞,还有些促不及防的尴尬,正要瞪眼恼怒,唐瑛已经笑意盈盈道:“哪里来的老奴才,竟然敢指责皇后娘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