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贾琏走远了,探春和黛玉才进马车,让迎春换下了衣服,穿着家常的布衫,打扮素净。绣菊也将衣服换了下来,侍书将衣服拿回另外一辆马车上。
探春抱住迎春道:“二姐姐,珍重!”
黛玉也在一旁说:“二姐姐千万放心,不过几日我们便会回华容。绣菊,一路上烦你多加照料。”
绣菊回答到:“姑娘们请放心。”
姐妹三人才含泪道了别,黛玉和探春下了马车。
车夫扬起鞭子驾车走了,迎春掀开帘子,再瞧了一眼外面对黛玉探春挥了挥手走了。
再说贾琏策马回了城中,满心愤懑不知该如何发泄,待要在外面花天酒地一番以解忧情,又无甚心情,便仍回了贾府。
进房时正见凤姐抱了巧姐儿玩闹,平儿在一旁陪着,贾琏见巧姐儿窝在凤姐怀中,言笑晏晏,抬头瞧见贾琏进来,甜甜糯糯的叫了声:“给爹爹请安!”
贾琏便有些心酸,他们夫妻无子,自己若是也如同父亲一般只图自己享乐,将来岂不是有一日也会推了巧姐入火坑?
凤姐瞧贾琏情状,已知是去见了迎春了,将巧姐递给平儿,起身接过贾琏的披风悄声问道:“妹妹可好?”
贾琏听得凤姐问及迎春,又想起自己今日所见迎春形状,悲痛不已。转个身偷偷的拿了袖子抹眼泪,凤姐便将帕子递给他,安慰道:“总算如今是脱离了那苦海,你且先歇歇,只做不知。我已经回了老祖宗,老祖宗昨日气得不行。待要拿了老爷太太来问,无奈又想若是闹将出去,二妹妹纵是回了贾家,最好也不过是个常伴佛前罢了,这才生生的忍住了。若是孙府发现二妹妹不见了,明日还有的闹呢。”
贾琏反手握住凤姐的手:“辛苦你了。”
凤姐听了这话倒是心中一暖,她和贾琏头前也是极恩爱的,其他书友正在看:。只是后来王夫人一心的笼着凤姐替她敛财当家,贾琏和凤姐的诸多矛盾才慢慢浮现出来。
自己大房的媳妇,只一心的往二房去靠,对丈夫倒不如王夫人好,贾琏对她如何能不淡去?况且凤姐素来最是争强好胜的人,平日全无半丝温柔小意,纨绔子弟哪有不在外边偷吃的?
夫妻两个只得了一个巧姐儿,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个哥儿,竟因过于操劳而流掉了。
贾琏想及此,叹道:“你我夫妻,今日有几句知心的话儿想跟你说说,你若是能听了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你若觉着没有道理,只管当做没有听到,可好?”
平儿听了,便抱着巧姐儿下去了,吩咐丫头们远远的在门外看着,不许偷懒。
凤姐见贾琏神色严肃,一时倒有些把不准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你说吧!”
“今日我也不怕你着恼,往日间你只一心向着二太太,替她去做那些损阴私的勾当,你须知既嫁给了我,咱们夫妻才是一体。爵位是父亲袭着,迟早这家就是该你当的。如今倒似整个荣国府如同是她的一般。你这样劳心劳力为了什么?前儿好容易怀了个哥儿,竟流掉了,你便是挣下万贯家私,巧姐儿若是无个兄弟扶持,将来也保不住家财。便好比说林妹妹,若不是姑父姑母打算周全,那年姑父病重召林妹妹回苏州你可还记得否?”
凤姐听贾琏之言心中大异,似乎是变了个人回来似的。听他说起旧事,“如何不记得?本来太太是极力是要派了你送林妹妹回去的,后来林妹妹一力推脱才辞了。”
“太太为何要我护送了林妹妹回去,你当明白吧?那时节贵妃娘娘要省亲,天仙宝境般的省亲别墅可都是需要真金白银去堆起来的,你掌管着荣国府大小事务,府里的境况你都知道罢?太太不过看着林妹妹年幼可欺,一旦姑父辞世,林家的所有财产岂不是她囊中之物?正好填补了建别墅的空缺?”
贾琏顿了顿又道:“后来多亏了林姑父并无大碍,否则今日之林妹妹是何境况,犹未可知。你若真心疼惜姐儿,将我当做是你的丈夫,我便劝你将那争权夺利的心暂且歇歇,咱们好好儿的养个儿子才是正事呢!若是继续去做包揽诉讼,放印子钱这等损阴德的事,只怕这辈子再难有子嗣。再有,如今眼看着宝丫头就要进门了,你想想她是会让你这个侄儿媳妇管家还是想自己的嫡亲媳妇管家呢?”
凤姐听了这番话,一时愣在当场,待要生气辩驳王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她细细想来却是越想越心惊。凤姐不是笨人,更是天底下难得的聪明人,原先不过是被权势和荣耀迷花了眼,如今听了贾琏的话,倒觉得有些道理。
自己替王夫人拿着公中的钱去外面放印子钱,虽则自己也从中牟利,细想这爵位是大房的,这钱将来一大部分都是属于自己的,岂不是白为她做了嫁衣?
其实近两年,尤其近来宝丫头和宝玉定了亲后,自己已经感觉到王夫人态度的微妙变化,只是心中不愿相信,王夫人在自己面前素来是慈爱的,自己还真心将她当成亲近信赖的人,不愿意相信自己被她当枪使了这么久。这些年二房一直占着荣禧堂,自己倒成了替王夫人打下手的管事婆子了。贾府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