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东厢别院。
一袭黑衣人影自西向东而來。黑纱覆面。只能看得清一对幽黑漂亮的眸子在月色之下泛着迷蒙的神采。
只见这人绕过巡逻守卫。身形灵活地便在起落之间入了东厢别院的院墙。向主屋方向潜行而去。
少顷。她站定在门口。敲门三声。
许久之后。屋内传出一慵懒却内涵冷冽的人声。说道。“进來吧。我等你许久了。”
屋门无风自开。
那黑衣人影进了屋。抬头便见得屋内惟有两人。安阳王一袭锦衣华服。轻袍缓带。正慵懒地斜倚在居中长榻之上自斟自饮。手边小桌上放着的酒杯白瓷清雅。内里所含之物却是鲜红如血。
安阳王身边。依旧站着那个黑袍黑靴之人。只不过如今他已经去掉了覆面的黑纱。灯光映衬之下只见一张平凡如世间芸芸众生的脸。可在眼角眉梢之间可倏然便见一丝与安阳王有几分相似的刁钻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见得这黑衣夜行之人入了屋。安阳王勾唇一笑。抬起了眼皮。那双眸子幽深且精致。可眼底却清晰可见几分毫不遮掩的狠辣之色。
“雪期。我们多久未见了。快将面巾除了去。我似是许久沒见过你这张面皮。居然有些记不清楚什么模样了……”
安阳王轻笑几声。朝着她伸出了手。
那黑衣夜行之人身躯陡然一僵。终究还是迅速地伸出了手。将面上的覆面之物除去。
只见暴露在空气中的。确是那张祸国殃民的绝美面庞。
周舞衣。
“属下雪期见过主上。主上万福。”
片刻之后。周舞衣将面巾攥至手中。单膝跪地朝着安阳王行了一礼。之后跪地不动。
安阳王饶有兴趣地远远打量着她。朝她伸出是手依旧是纹丝不动。
“雪期。你还记得自己是雪期么。”
言语之中已经颇带了几分冷冽。
“属下不知主上何意。请主上明示。”
安阳王端详她片刻。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究竟是何表情。之后他哈哈一笑。转言说道。“雪期。你越來越冷了。”
屋门密闭。却不知从哪里掠过了一阵穿堂风。将周舞衣头上束发黑巾拂落。青丝半散。在月光悠悠的照应下。颇有几分惹人的魅惑。
“你站起來。看着我。”
安阳王不再说话。就这般闭了唇。眸子之中波澜不动。远远地看着她。似是将她看的透透彻彻。无处遁形。
周舞衣身子僵硬至极。
似是过了许久。她缓缓地站起身來。抬头看向她的主上。
安阳王伸向她的手依旧还在那处探着向她。与她跪地行礼之前沒有一分一毫的偏差。
他从來都是个极其有耐性的人。
周舞衣一步一步。从正堂门口。走向安阳王所在的长榻之处。这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在她内心之中。如若千年。又有如一瞬。
他看着她。身上的气势不由得人反抗。
终。周舞衣走到他身前。站定。伸手将腰间的衣带解开。将沾染了风霜气息的外袍中衣褪下。只余得内间里衣。之后便被安阳王一把勾住了腰。重重地倚靠在他怀中。
周舞衣当下便想撑身而起。却终归还是忍住了。僵硬地靠在他怀里。不做任何反抗。
安阳王凑身至她身侧。将脸埋至她颈窝处。深深吸气。之后抬起头。伸手将她的下巴掰至正对他。强迫她睁着眼睛与他对视。
“雪期。多年不见。你的身上依然还有股比处子还好闻的气味……”安阳王邪魅一笑。启唇在周舞衣脖颈之处轻轻吸吮。“真看不出你还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周舞衣闭声不答。只是微微闭上了眼。身子若有似无地颤抖着。
“莫要对我这般冷淡。我们主仆二十年。做这种事情亦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你放心便是。岳大将军是定然不会知道的……”
周舞衣乍然听得岳宿之之名。身子遽然一震。
“怎得。提到岳宿之。你便这般有反应。难道你还真爱上他了不是。恩。”
安阳王偏着头看他。面上笑的如同阳春三月的天光一般明媚耀眼。这人天生便长了一副精致到极致的面孔。与年轻之时的荆太后更是如出一辙。相对而言却与荆先皇沒有几分相似之处。
可就是这般漂亮潇洒的人。却有着这么深重难测的算计。着实是个天大的笑话。这世间又有谁会信呢……
周舞衣在心底叹气一声。萧瑟地想。
“主上错怪雪期了。雪期一心心系主上。不曾动心他人。”
“但愿如此……”
安阳王笑意温然。却透着彻骨的寒意。他伸出手。自周舞衣的腰背抚摸至肩颈。之后狠狠地一把攫住她的脖子。与她面贴面。咬牙道。“那就好好地伺候我。让我知道我还是你的主上。”
“属下……遵命……”
周舞衣绝美的眸子深处流露出的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