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这阵折腾。着实让宁朝暮几近求饶。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被折腾了多少次。身侧之人这才给她盖上轻薄的巾子。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安抚。
她只记得坠入黑暗之中时。额头上温润的触感。那一吻。如春风十里的清甜。
待得再睁开眼。房内已是天色昏黄。宁朝暮动了动身子。只觉浑身上下酸软地要命。偏过头去。只见那方才作恶之人正坐在窗前小榻之上凝神看书。端的是儒雅清朗的大家公子。
听得床上响动。岳烬之抬头看她。正正与她滞留的目光相对。霎时间便又让她面上的红晕从脸颊蔓延到了耳际。慌张失措之间赶忙垂下了头。重新缩回了被子里。
岳烬之心知自己方才确是是孟浪至极。分毫不曾节制。此时便也不欲逗她。起身走过來斜身靠躺在床上。隔着被子将她抱在怀中。温声私语几声。之后便转身出门去了后厨。把屋内的空间尽数留给这个羞涩到脸耳垂都泛起粉红颜色的女子。
宁朝暮倒也不似那闺阁之中忸怩不堪的小姐。待得岳烬之离开之后。她捏着被角稍事稳了稳心神。便做无事一般起了身。
她晌午出门寻岳烬之时。颇为衣冠不整。如今被他这么一折腾。那些零散衣物亦是沒办法穿了。宁朝暮环顾房内。最终还是寻了他的几件男装草草套在身上。之后出了门。小步往自己的闺房处挪去。
不曾想。却在门口看到了敲门许久的花小霞。
“大当家的……”花小霞转头看到宁朝暮。裂开嘴笑了一笑。
宁朝暮见他面上这份猥琐样子。登时便潜意识地认为被他发现了什么。即刻便飞了两把眼刀过去。端的是寒光四溢。
她伸手推门。之后重重地将门摔在花小霞紧随其后的鼻尖之处。她靠在房门之上面色潮红。心中颇为羞恼。低头看看自己的穿戴。总觉得处处都透露着让人看得出來的端倪。
门外花小霞受了这一记眼刀登时就懵掉了。他原本是受妻子所托。送些吃食來给宁朝暮。可來來回回四五趟都沒能寻着。这第六趟总归是看到人了。却又不知道受了什么无妄之灾。
人生着实是多灾多难。
待得晚上。终归风波初平。众人聚在一起吃过了晚膳。宁朝暮便将前面的后面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个通透。
之后又着重交代了花小霞她下山之后旋风寨该如何处之的对策。直到夜深。左右想想确实沒什么遗漏了。这才让众人散去。
蹙眉一想。宁朝暮开口。唤住了花小霞。问道:“小霞哥。姚大哥去哪儿了。”
花小霞伸手挠了挠头皮。嘿嘿一乐回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原本我们一起回來。姚兄在此处呆了甚久。不过大概半月前。他突然之间说要下山办事。听哨岗的弟兄说是往东去了。”
“哦……”宁朝暮低头沉吟。挥挥手便让他离去了。
其实她心中亦是已经有了些想法。这位姚不平姚大哥。一生浪迹江湖飘萍无依放浪不羁。此次却因得故人相托倾心竭力。
怕也是一个伤心人吧。
她抬起头。却与岳烬之温润的眸子相对。温柔一笑。若迷离惹人的月光。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趁天色朦胧之时起身。启程往山下去了。
马蹄闷声踏响在山间路上。鼻端萦绕的是一股带着晨间露水味道的清新。
宁朝暮侧坐在风雷背上。靠在岳烬之的怀里。腰间被他的手紧紧地搂着。
“烬之。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少顷。宁朝暮问他。并未抬头。
岳烬之听罢。回问道:“何事。”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我直到今天才想起。我记得在幽云山之时。夭夭姑娘曾留给你几张纸笺。我可曾记错。”
岳烬之听此。闷声笑了起來。紧了紧胳臂。将下巴抵靠在她头顶。说道:“我知道你心中藏不住话。憋到今日也真真是难为你了。”
宁朝暮听罢面上有些挂不住。反手便是一肘作势击在他的软肋之上。岳烬之并不闪躲。坦然受了这下不重反轻的敲打。
待得两人闹够了。他这才施施然开口。“我记得曾经与你说过花谷的诸多秘辛。之后又与你说过横天宫与花谷的诸多渊源。”
宁朝暮点头称是。
“花夭夭本匿身于山野之中。后无意之间与一地方小官相恋。那人唤做肖宽。说起來也算是荆国官场之中一代颇有前景的有为之人。两人相爱许久。却不曾想。两年之前。肖宽因得欲加之罪被缚入京受审。不过多久便传言死在了牢狱之中。”
听至此处。宁朝暮心头颇有几片疑云。“这肖宽这般突然被治罪。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岳烬之用下巴揉了揉她的软发。接言说道:“确是。那上面之人当时已经准备布局对岳家下手。听属下之人无意之间说道这个女子。便知晓了她出身花谷的门派背景。如此一來。便设下了这么一个轻而易举一举两得的圈套。将肖宽制于手中。以此牵制花夭夭为他卖命。”
“为何他选择的是花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