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和八皇子对此深信不疑, 因为当时就是京渊把三人都救上岸去的。
萧霁宁今日回玉笙居前, 八皇子对他说:“宁宁, 明日你可以不用来啦, 这两日多谢你来给我送吃的, 我母妃都说我长胖了。”
丽妃的动作要比萧霁宁想象中的快, 他闻言就点头道:“嗯,好。”
“等等——”但八皇子又叫住了萧霁宁,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那你觉得我真的……胖了吗?”
“没有呢,八皇兄。”萧霁宁最会说甜言蜜语哄骗人了,“你这只是魁梧——”
八皇子也觉得萧霁宁这话动听:“我觉得也是,我母妃就是骗我的。”
萧霁宁眉梢一挑, 趁八皇子不注意赶紧脚底抹油开溜,跑远些了后遥遥补充道:“和六皇兄一样魁梧。”
“九弟——”于是八皇子又叫了一声他, 但八皇子只说了两个字, “谢谢。”
萧霁宁回头,八皇子隔着一段路遥遥对望, 最后相视一笑转身离开。
一切尽在不言中。
齐齐落水的“一起放学”皇子小组,又休息了两日后就继续去训武场上课了, 只不过从今日后, 他们都多了一门新课——凫水。
这门课六皇子十分不喜, 因为他身材“魁梧”;但四皇子却很喜欢, 因为他早就可以拿满分了。
但大家听说八皇子落水后的险况, 不管喜还是不喜, 都在认真地学。
然而一向努力,各科成绩都还不错的八皇子却遇到了瓶颈——他对水有些心理阴影,不管怎么学都不太学的好。
所以八皇子打算去请教他心目中这门课成绩最好的人:京渊。
于是这日快要下课时,八皇子走到京渊面前,开门见山道:“京伴读,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京渊道:“八皇子请讲。”
“就是……要怎么在水里飘起来啊。”八皇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试了好久,连浮都浮不起来,我问阿崇和七皇兄,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八皇子和京渊说话时,萧霁宁一开始都没注意听他们在说什么,因为明日就又是骑射课了,但他至今还是想不出要如何逃过骑射课,而且必须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结果等他注意到八皇子在说什么,他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只见八皇子作揖,吧京渊当做老师那般敬重敬佩地问道:“九弟凫水学的挺好的,所以我就想请教一下京伴读学好凫水的技巧。”
当时萧霁宁心里就咯噔一声:完了。
果不其然,八皇子这句话话音刚落,京渊的眉梢就挑高了,勾着唇语带兴致地问八皇子:“哦?可九皇子凫水学的好,和京渊有什么关系呢?”
八皇子也问:“诶?可是宁宁他的凫水不是京伴读你教的吗?”
萧霁宁:“……”
京渊闻言似笑非笑看向萧霁宁,而萧霁宁此刻脑海里就只回荡着四个字:天要亡他。
可萧霁宁并没有想到,京渊竟没有拆穿他,反而点头应道:“不错,九殿下的凫水是我教的,但凫水这种事有些也要看天分,有些人两三日就学会了,有些人两三月都学不会。八皇子不必急于求成,先学闭气,再跟着水师傅慢慢学就是了。”
“原来如此。”八皇子困惑解开了,“多谢京伴读。”
京渊颔首道:“八皇子客气了。”
没了问题的八皇子高高兴兴地走了,留下萧霁宁一人瑟瑟面对京渊。
“不知不觉,京渊也和殿下相处四年有余了。”京渊把手负到身后,侧头垂眸瞥着萧霁宁笑道,“看来京渊是有些老了,这记性不太好,都不记得以前教殿下凫水的日子了。”
萧霁宁:“……”
你也才十七岁,别把自己说的像是七老八十似的。
京渊说反话的能力是一等一强,霁宁不敢吭声,只是讨好乖巧对他笑——虽然在旁人看来,萧霁宁这个笑约莫和苦笑更接近些。
然而京渊还是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并不再像之前他把萧霁宁问哭那次一样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提了两句就没再深究。
可萧霁宁不知道为什么,他道情愿京渊多问,因为这样看破不说破的京渊,好像更吓人些,让人都不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萧霁宁不知道京渊心里在想什么,京渊却像是会读心一样,下一瞬突然对萧霁宁说:“殿下大了,是该有些自己的小秘密,在这宫中,对任何人都不能事事说尽,也不可尽信。”
“殿下,你要记得,是任何人。”而京渊说着,还盯着萧霁宁的双目,再次强调了一遍这句话。
萧霁宁闻言只是怔怔地望着京渊。
他很多时候是真的不懂京渊这个人,或者说是完全没有懂过,你要说他没有野心吧,似乎不太像;但你要说他有野心吧,可是这四年来,京渊对他是真的好,而且如果京渊真的有篡位之心,那落水时他就不会救他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