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她都懂, 淮真却依然觉得心酸,胸腔闷闷的, 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似的,让她恨不能立刻就大哭大闹一场, 将情绪都发泄出来。
之前不知道的时候, 她还觉着,自己能够过得好, 想必父亲母亲也会安心许多,但是现在, 这个消息,将她整个人生都否定了似的。
若是没有遇到鸿钧,若是二十多年前,她没能顺利躲掉, 是不是,她就要跟在杀死父母的凶手身边那么多年?
淮真心里很是茫然。
还有弗陵——哦不,是女娲,真的可以算作是朋友吗?
淮真从不觉得,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待, 不应该抱有任何目的,说白了, 朋友间的相处, 也是排遣寂寞的一种方式。但若是, 只剩下目的呢?若是起初便带着目的来相交的人, 又算得上什么朋友呢?
鸿钧知道她又在钻牛角尖了,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弱势,哪怕平时装的再怎么不在乎,淮真其实也很在意,她都能做些什么。尤其是,那些对她好的人,总想用自己的能力,去回报对方。
哪怕,对方并不需要。
淮真却始终觉得,一味的索取,只是自己无能的表现。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这句话,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认同,如果她不能给与对方同等的好处,这份关系,迟早会变质。
所以,在骤然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到的时候,淮真就会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这一生,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是为了给身边人带来无尽的麻烦,还是苟且偷生?
年年原本在喝奶来着,看到淮真落泪,就不肯喝了,湛蓝的眸子直愣愣地看着淮真,伸出小手去抓她,在被忽视之后,忍不住皱起眉头,大声“啊呜”了一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淮真立刻回过神,看了过来,握住了儿子的小手手。软软的,带着些许温热,一点都不像是她和鸿钧那般微凉。这股温热,让她的心也一点点再次回暖过来。
年年看着母亲,眨巴了几下大眼睛,不太懂她为什么会伤心,小手却是紧紧握住了她的食指,然后便对着她笑了起来。
淮真看着紧紧拽住自己的小手,骤然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对哦,她还有孩子要养呢,怎么可以因为这一点点的小事就自怨自艾,一蹶不振?
年年“呀”了一声,将她的手指拽到自己身前,紧紧抱住,仿佛害怕母亲会突然离去似的。
看到他这副小模样儿,淮真也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将心理的阴霾一扫而光。
涂山绥也低头看着淮真腿上的小娃娃,伸出小爪爪捏了捏他的手心。
年年眨巴着大眼睛看他,笑的眉眼弯弯,天真可爱。
涂山绥立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可爱,主动将尾巴尖递上,让他玩。
年年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雪白的大尾巴,瞪着圆溜溜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伸出小手就去抓。
涂山绥逗猫似的,将尾巴递到他手里,待年年抓住了,然后又抽出来,再递过去,再拿出来……
鸿钧看了一眼,倒是没什么表示。
年年很有耐心,一次又一次去抓,抓住了就很开心地笑,飞走了就好奇地看一眼自己的小手,再去抓。
女娲也跟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这孩子脾气真好,果然还是像淮真多一些。”
听到这话淮真就很高兴了,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因为是我生的嘛。”
鸿钧“呵”了一声,很是不满:“说得好像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似的。”
“事实就是,我生的!”淮真理直气壮,“你要是不服,你也生一个呀。”
鸿钧连忙点头:“服服服,都是你的功劳。”不会生崽他能怎么办?鸿钧也很绝望啊。
玩了一小会儿,年年便打起了哈欠,不停地往淮真怀里拱。
“困了,我先带年年回去睡一会儿。”
淮真离开之后,女娲这才转过身去,给鸿钧行礼:“多谢圣人。”事到如今,她哪还有想不明白的?
不管是杀死鲲鹏,还是鸿蒙紫气由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