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麟禹在自己身上,种下邪医草毒素时,他虽受蛊毒加术法控制,却也并非对自己身体的一切一无所知。
他清楚的知道,当麟禹知道自己依旧活在人世时,会怎样对付自己。
只是当他决定以自己的命,去换封凌的自由时,他便已义无反顾。
但在临死前,他并不想要封凌看到自己是如何死去。
与其亲眼面对生离死别,他更愿意在自己临死之前,将封凌安全的送入血渊中。
血渊里虽是凶险无比,但却是麟禹唯一无法到达的地方。
邪溢族族长已无时日活在人世,他便希望能暂时护得封凌一时安好。
随着血珠入体,邪溢族族长本就九死一生的躯体,再也无力承受蛊毒的侵扰。仅是一瞬间,便在原地炸成了粉碎……
另一边,麟禹虽极为不甘。但他又深知邪溢族族长必然在临时之前,将封凌送入了自己无法到达的血渊。
血渊中暗藏极多玄机,并非寻常人轻易可以进入。纵然他有心想借他人之手,替自己进入血渊将封凌抓来,却也在短期之内,想不到任何可用的方法。
左思右想间,麟禹即使有心想做些什么,却也仅好放弃。
在邪帝即将可以重新选定人选,再得重生之际,他的每一个决定,都直接影响着未来再选邪帝的好坏,以及自己未来整盘棋子的走向。
天地悠悠万年,对麟禹来说早已等得太久,他又怎愿意因自己的一个抉择错误,而再等上万年?
万年前,邪溢族族长化身的邪帝,仅差一步就完成了他的愿。若不是棋差一步,他现在早就达成了那个期待万余年的愿望,又何须在这万年里,不断纠结辗转?
而至于邪溢族族长是否死去,麟禹在一时之间,也诚然无法确定。
要知三魂六魄皆依赖本主而活,那血珠虽是致命,可在那致命一击中,包括帝魂在内,所有属于邪溢族族长归有的三魂六魄,并未随之消失。
这万余年的时光里,麟禹一直以为没有了邪溢族族长,其三魂六魄还能分散而存,许是得了自己术法保存的缘故。
可在见到邪溢族族长,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将封凌直接拉走,麟禹便觉得自己的那番猜想,怕都是错的。
这样的现实,在一刹那让麟禹心中生出极多的不安。
他无法确定邪溢族族长,是否真的殒命。若是没有,麟禹只觉得邪溢族族长势必会在未来的日子里,会暗中使绊,让自己复活邪帝的路,走得更加不顺。
离麟禹原定的复活邪帝之日,时间已然所剩无几。短短的时间里,麟禹纠结几分,最终还是决定拿亓珩,当做成为邪帝的人选。
相比于封凌,亓珩虽更难控制。可是封凌藏入血渊,麟禹只觉得自己并没有那般多的时间,去等待封凌离开血渊的那一刻。
这样的境况下,麟禹便仅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亓珩这个潜在修为更高,却更难控制得多的棋子。
当初亓珩之所以能进入芹山,并在这些年里,自由出入芹山内外,其中很大缘故都是因麟禹在从中做着手脚。
亓珩在麟禹的眼底,从最初就是一颗可以随意拈来,又可随意抛弃的棋子。
纵然麟禹采用独特的方式,让亓珩得以习得如何在芹山中建立芹铭苑,又如何借助术法救治邪溢族人。可所有的一切,在最初就是因麟禹寻不到邪医草,寻不到封凌,而费尽脑汁想出的损招。
亓珩的潜在修为,算得上他成为棋子后,一个令人惊讶的突破。
仅是在发现亓珩的潜力后,麟禹便更想从亓珩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用价值。
随着思绪一动,麟禹纵然回身,朝着竞拍阁外凌飞而去。
不过须臾,麟禹的身影,便再度出现在众邪溢族之中。
只不过在潜入人群后,麟禹却惊讶的发现,方才还越来越多中蛊毒者的现场,现如今已恢复了往日的井然有序。
劫后余生的邪溢族人,或忙着将方才遇难者的尸体抬去安葬,或忙着一同整理院内的凌乱。众人分工明确,在麟禹出现之时,已近乎将周围凌乱的一切整理干净。
这样的画面,让麟禹极为想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要知他在决定放弃择亓珩这个棋子,当做邪帝候选之人,再到无法捉拿封凌,重定封凌为邪帝对象的这段时间,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
在这般短的时间里,一切本应没有多少变化。可现实,众协议族人有序的生活,反倒让麟禹心中生出些许不安来。
于这抹难掩的不安中,麟禹随意寻了旁边的一个老伯道:“院内可还有危险?”
不想,老伯却并未曾在第一时间回答了麟禹的问话。相反,看着面生无比的麟禹,老伯眸带警惕的问道:“你是……”
芹铭苑在芹山中封闭许久,鲜少出现外人。即使有外人,也只会是成为三十三院主人的姑娘。
像麟禹这样眼生的大老爷们,老伯在芹铭苑中活了这么久,还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