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震耳欲聋的声音里,封凌隐隐感觉到那来自身后的威胁。
他仅一回头,便见血珠以极快的速度,将几层法决轻易的破成多半,任由这些法决在爆裂声中,化为点点灵光。
方才还看似无坚不摧的法决,在那看似微小的血珠面前,一瞬间宛如薄纸,只剩任人撕裂的份。
而在法决消失的瞬间,封凌尚未回过神来,便感觉到猛然下落,眼见就要坠落到无边的黑暗里。
那粒血珠,却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识,继续朝着自己所在方向,不断追赶着。
黑暗之中,只见有一个身影,不知从何处极快的凌飞而出,只在眨眼之间,就以自己的邪术接住了封凌,将封凌带至离血珠较远的地方。
而那身影,尚未来得及转身逃开,就被血珠追及而至。
由邪医草精华凝聚而成的血珠,在刹那之间,仿佛一道锐利的长刀,猛然穿刺如那黑影的体内,在黑影身上,闪烁出一道血光星芒。
“父亲!”感受到那个黑影身上特有的糖葫芦味,封凌不可思议的说道。
他极想摆脱开周身拉呈自己的邪术,可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开自己周身的束缚。
在邪术捆绑下,封凌只能眼睁睁看着血珠,在邪溢族族长脖颈上,割出一道刺眼的伤口。
“莫过来。”那身影却大手一挥,阻止了封凌上前的动作。
早前,察觉到麟禹出现在芹铭苑中,极可能对封凌不利,邪溢族族长这才会冒死,将封凌引入这个房间。
当年与妖尊的那一战,耗费去邪溢族族长九成功力,让他在一战之后,几近成为一个废人。但也因那一战,让邪溢族族长随着修为的消失,反倒摆脱了麟禹的术法困束,恢复了自由。
因知晓麟禹的禁忌,这些年来邪溢族族长一直避身血渊之中,以求避过麟禹的视线。
对于被困芹山许久的这些邪溢族人的悲惨遭遇,邪溢族族长虽是知道,但因自身修为几近消失的缘故,让他有心想救同族之人,却也无力为之。
万年的时光里,他曾尝试过无数次,想再次修炼境界,得以救出族人。
然而,在无数次尝试修炼中,他都惊讶的发现,自己稍是提升些修为,体内残余的蛊毒就会再次发作一次。而带有麟禹术法加持的蛊毒,是他在实力最高峰时,都无法抵挡的。
若是在自己修为退化如今的状况下,再受蛊毒影响,邪溢族族长诚是担心自己连最后的意识都会消失,彻底成为一个没有任何情感,任由麟禹把玩的傀儡。
当初,在自己被迫成为邪帝之际,邪溢族族长虽多数事情都要任凭麟禹摆布。但因自己三魂六魄中,蕴藏着自己本主强大的修为。
凭着那缕本主修为,这让邪溢族族长在少数时候,还能保持着自己最后意识,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一旦在修为极其羸弱的情况下,强加修炼,导致自己再次受那带有术法的蛊毒控制,邪溢族族长诚难确定,在那样的凶险境况,他是否还能保持自己的意识与理智。
藏身血渊的这些年,邪溢族族长在修为实力上,虽难以有所突破,但他对芹山、对芹铭苑的关注,却半点未曾减少。
芹铭苑虽是亓珩所建,但邪溢族族长还是巧妙运用了些手段,混入芹铭苑之中,并在竞拍阁少有人烟进入的顶层,寻了这一房间内,暗中修成了这条通往血渊的密道。
当年邪溢族长老们为了给邪溢族最后一丝希望,将封凌与北猴藏入金篮中,让邪溢族族长在这些年里一顿好找,都不曾找到封凌的踪迹。
可不知是血脉连心,还是其他的原因,让邪溢族族长始终觉得封凌就在芹铭苑里。也正是因为那份确定,才让邪溢族族长在这些年来,一直守着芹铭苑。
不想,当他感知到封凌气息之际,几乎在同时之间,也感受到了麟禹到来的气息。
对于麟禹来到芹铭苑的目的,邪溢族族长实在太过了然。
万年韶光,他在麟禹看来,早已死去。
现在邪帝三魂六魄蠢蠢欲动,让麟禹感受到再次培养出一任邪帝的希望。封凌身上流着与邪溢族族长相同的血脉,这等适合造就成邪帝的对象,麟禹又怎会放过?
这样一想,不禁让邪溢族族长在彼时陷入了一片难以抉择之地。
他深知自己若出手救封凌,势必会使麟禹知道自己还活在人世的秘密。可自己若继续隐藏,那么封凌,必然会重蹈他万年前的覆辙,成为新的邪帝。
不仅如此,封凌不若他当初成为邪帝时那般修为深厚,在麟禹的控制下,怕是会连最后的意识都会被压榨一空。
届时,封凌便会是一个有血有肉,却没有任何情感的杀人工具。
那样的结局,是邪溢族族长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的。
思前想后,这才让邪溢族族长决定放手一搏,拿自己的命做赌注,以求换得封凌安然无恙。
父子情深,便在此刻。
当邪溢族族长,时隔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