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灵,我愿以双生魇魄之血,换取我今生记忆的封存。来生若能再遇,诚请花灵归我记忆。”楚乌扶着已然断气的楚白痛楚说道。
今生太苦,它却必要将今生的苦楚带到来世,助来世避开覆辙。
“如你所愿。”彼岸花灵幽幽一声,楚乌所有的记忆就此归空,天地之间,从此不复有双生魇魄。
前世种种,由存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彼岸花中传递入楚乌的识海,令楚乌的心坠入冰窖。今生,它终还是晚了一步,在记忆恢复时,它与楚白已再次身陷被夺入帝魂的惊险中。
拉扯着尚在昏睡中的楚白,楚乌看着盘旋在自身周围那阵阵要将自己带往帝魂面前的气旋,愤然中开始左右猛撞,想凭着自己最后的气力撞出气旋。
然而销魄针的威力,终磨消了楚乌的绝大部分魇魄神力。
在萧萧气旋中,楚乌分明看到那张叠加在沈陌黎面容上,熟悉恶虐的帝魂面庞。
带着满怀绝望,楚乌紧搂住楚白,在避无可避的气旋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走!”沈陌黎清脆的声音,如长虹破空,在楚乌最绝望的时候出现。
听到那声熟悉悦耳的女音,楚乌错愕的睁开眼。
睁眼间,楚乌唯见咫尺之近的沈陌黎,清秀的容貌幡然压制住帝魂那张凶残的面孔,正对于它跟前。透过沈陌黎倾城倾国的面容,楚乌能清晰的看到那张因被压制而狰狞不甘的帝魂面容。
帝魂强势,三国六海能将帝魂压制者,楚乌在逃难的几万年间尤为遇见。
带着稍许的迟疑,楚乌略微停顿道:“你……”
楚乌的话刚出口,便直接被沈陌黎所打断:“要救楚白就快些离开!我压制帝魂坚持不了多久,你走,才是对我最大的襄助。”
往事缠心,楚乌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尴尬的双生魇魄身份。
望向沈陌黎,楚乌终不再犹豫道:“保重!”
一道飞身,携着楚白在消退威力的气旋中急急往他处急奔,在眨眼间消失了身影。
“不!”夹杂着极多的不甘,帝魂在挣脱着沈陌黎的压制中满腔愤怒的喊道。只是无论帝魂再如何呼喊,亦再无法绑回楚乌。
双生魇魄在几万年的逃避中宛若泥鳅,帝魂本主虽极为强大,却无法在万千缝隙间抓得双生魇魄那泥滑的宝贝。当年的顶峰对决,亦是因缺了魇魄,让帝魂本主在对决中落败,直跌万劫不复的狼狈之境。
望着楚乌携着楚白的离开,帝魂在沈陌黎体内的挣扎愈加剧烈。尔今寄生于沈陌黎身上的帝魂,力量觉醒不过两成,却也展现出了极为霸道的威力。
只是在与沈陌黎相争时,凌厉的帝魂又不知何由显得有丝力不从心。
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帝魂在挣扎中,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内部好似存着这样的蚁穴。仅是以它方苏醒两成的气力,却是无法将那如蚁穴存在的东西驱赶至帝魂之外。
一泓汪洋,两叶灵光,在帝魂挣扎的须臾,如是恶狼群攻而去,在帝魂仍无法挣开的刹那再次将帝魂锁捆其内。仅是因锁捆的关系,沈陌黎体内方是复苏的万千灵气在即将助沈陌黎突破神级的一息之内再度受到压制,重归高阶七重天。
前一息恶斗争天的暗道,下一息在帝魂再陷寂静中,再次回到岁月静好之态。
无数原属自己的记忆,在帝魂受压制后的一瞬间,如喷涌泉流直灌而出,倏然将沈陌黎的识海填满。连日来想不起的事,在几方恶斗后的刹那重映沈陌黎脑中。
来不及深思,更来不及整理众数刚恢复的记忆,四下的诡异,便将沈陌黎的注意拉归了现实。
明艳的彼岸花光晕在暗道内盈盈照耀,终又回落至彼岸花中。一道血红人影,在光晕重归时忽得闪现,盘坐于彼岸花上。细一看,那个花上的人影,竟是个老妪模样。
“彼岸花开,生死不归。姑娘,你既是在花开时唯一能停留此地之人,我便赠你个愿。”老妪望着沈陌黎,嗓音沧桑道。
身为彼岸花灵,她自初生时便常驻于彼岸花内。生,她以彼岸花之愿,换取蕴养花的养料;死,她也不得离开彼岸花半步。世间最沉重的生死,在她眼里以不过饭余闲事,世间万事,在她心里只剩冷漠。
看着半白银发的老妪,沈陌黎却不急着许愿。停顿半刻,沈陌黎终是开口:“许下了愿,可是收费?”
彼岸花百年一开,倘若是祥瑞之花,世间许愿者恐多过繁星。可纵观三国六海,她却从不曾听过哪个受彼岸花花愿的恩惠而活得锦瑞者。
又是一个贪生贪荣者,老妪暗想,心里不免冷哼感慨。
带着极多的不耐,老妪将目光转向彼岸花,连一眼都不愿多放在沈陌黎身上道:“彼岸花以命换愿,若许愿景,需以你之鲜血灌养花蕾。”
在沈陌黎见不到的地方,老妪手上已然凝聚起一把长刃。老妪的话并未说完整,许愿是死,不许亦是死。彼岸花赐人的愿景虽是真的,可但凡彼岸花开时,停驻在彼岸花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