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无半点犹豫,帝魂声带万里冰霜道:“去,把双生魇魄给我带回!”
“你说楚乌、楚白是双生魇魄?”叶菲惊讶道。
震惊之余,她又浑身一颤,骤然胆战。
帝魂决绝的一语,可不就是让她去赴死换取双生魇魄的生?同归一本主,相识几万年,叶菲此刻太过于了解帝魂所想。
只是相对那份了然,叶菲又更想此时的自己听不透帝魂话里的意思。
几万年间,多少次生死帝魂皆为她抵挡。那份由生死间形成的依赖,使叶菲现在反倒更为慌乱,全不知该如何面对面前要舍弃自己的帝魂。
面对由心惧畏的帝魂,叶菲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气力,连半点反抗都不敢。她的面色顷刻煞白,颤抖着再问沉默的帝魂:“彼岸花百年一开,每一次花开,第一个接触花者皆是花下亡魂。我上次因夺楚白的躯体,方逃过必死的一劫,这次再去,必无生的概率。”
话语中如在乞求,叶菲明知不可能,却在渴盼着帝魂最后的心软。她与帝魂相识几万年,她便不信帝魂对她没半点情分。然而,久久的等待换来的是久久的沉默。
瑟瑟间,叶菲有了帝魂的答案。
抹去不知何时流淌在脸颊上的泪珠,叶菲心底泛起丝痛楚。在相对无言中她已然明白,同为那般冷血的本主谋事,她尚且无情如此,帝魂又怎会对她有半分情面可言?
往事历历,那些帝魂为她挡去的灾祸,叶菲在一瞬间骤然看清,那不过是帝魂念在同事一主下的无意而为。所有对帝魂的依赖,在叶菲看清真相的这时刻支离破碎。
仅是,纵然叶菲想清了前因后果,在帝魂面前,她依旧无法有自己的选择。
逃,是死。追,也同是死。双眸一闭,叶菲急急往花蕊中钻入,追赶着楚乌、楚白而去。
她太过熟悉自己的本主,在这一时间,她如未做这般选择,恐怕自己的下场会比魂消魄散更为痛苦。
几万年,她的本主曾无数次追捕过双生魇魄,却无一所获。适才双生魇魄就在自己眼前,她有眼不识魇魄,直接将它推走,这若是放在本主面前,本就是难以推脱的死罪。
帝魂令她带回双生魇魄,使得戴罪立功,已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叶菲的速度纵然没有双生魇魄迅疾,然在追赶中,叶菲亦是清楚楚乌不会放任无作为,让自己与楚白无端往下跌。
在狭隘的光聚花茎内,叶菲带着极度的忐忑,终在离彼岸花一尺近距间找到苦苦支撑着楚白与自己的楚乌。
彼岸花的花骨朵儿在楚乌背后闪烁着点点红光,似血鲜艳的光晕照耀在楚乌的背后,在楚乌颈背间刮剐出道道伤痕。伤口处渗出的滴滴殷红,顺着乌黑细滑的长绒滴答入花,将本就妖冶夺目的彼岸花滋养得更加的润红。
见到此景,叶菲心下一狠,将自己游离柔软的魄体收缩,自楚乌身侧滑翔而过,直往彼岸花内窜去。
她似刀锋利的眼神,一刻不眨的紧盯着楚乌,任凭妒恨紧紧缠绕着她的心房。同是魄,她到死都想不通,为何楚乌楚白就能得万人垂青,而自己再是修为高深,终也逃不出被本主当做垫脚石送死的命。
叶菲满心不甘,又在不甘中无能为力。在无比的妒恨里,她终窜入彼岸花中,一手奋力夺取花芯中本属于自己的万年修为,一手将夺得的修为换做强劲的气旋,将挣扎在花茎间的楚乌与楚白朝上推去。
在气旋上推间,彼岸花骤然绽放,狠厉的将叶菲直接撕碎,使叶菲身上所有的灵魄之力吞归己有。
血红的花蕾绽放中,朝四地倾洒出夺目的红光。须臾间,整片暗道被照得通亮,无数似是亡魂的黑影在红光中哭嚷着凄苦之音,归向西天。
血光照耀下,身陷气旋的楚乌被封锁的识海里忽如被解锁般,一幕幕现出前世之景:
茫茫黑暗里,它以自己的血灌溉着一粒几近枯萎的花种。血落之处,冰蓝的花脉呈呈转红,在火红里显得一片凄婉,又一片激昂。
火红的花种血光引来了旁侧嬉戏的楚白注意,它带着一抹天真的笑容,跳到旁侧,原想看清楚乌在做些什么有趣的事,却震惊的发现涓涓鲜血正由楚乌身上不断流淌到花种中。
惊悚的一幕使楚白再也笑不出来,它满眸泪水急急抓住楚乌道:“住手!再不止血你会死的。”
楚白的话,却换来了楚乌的淡然一笑。
楚乌伸手抚了抚楚白的长绒,眸泛泪光笑弯成月牙道:“以我之死换你之活,又有何妨?”
对于楚乌之言,年幼的楚白似懂非懂。它仅知道再不阻止楚乌,楚乌必定丧命。楚白扯断自己的长绒,想当做止血的布匹为楚乌疗伤,岂料长绒刚是扯断便被楚乌制止住。
望着善心善举的楚白,楚乌神情上的焦灼明显可见。千言万语,终化成了楚乌的一道叹息。
楚乌忧心忡忡道:“世人只知双生魇魄形如疾风,威力无穷,却不知身为双生魇魄生来的苦楚。楚白,我若死去不入轮回,必能使你摆去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