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六年,上半年经历三位伟人离世和巨大的自然灾害的全国人民,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劲来,刚过十一就迎来粉碎“四人帮”的天大的喜讯,其心情真是犹如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
当办公室的老师从广播里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一时间竟然全都愣住了,唯有钟跃民嘴角上扬,紧接着就听见校园里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
老师们都跑出办公室,发现所有的学生都涌出了教室、宿舍和图书馆,他们脸上绽出笑容,口中欢呼着万岁,更有甚者,拿着脸盆、水桶和饭盒子当锣鼓猛烈敲击,不管碰见谁都握手拥抱,这一刻淤积在整个国家上空的悲伤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太好了!太好了!跃民,跃民?”罗锦兰此刻也是激动万分,本想要找钟跃民倾诉,却发现之前站在走廊上的他早已不知所踪。
钟跃民其实已经在大家欢呼雀跃的时候离开了,他走在了大街上,看着街上热烈庆祝、载歌载舞的人们,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感受到这个国家的苏醒和脉动。
他早就知道会迎来这一刻,以为自己早就准备好了,但是这一刻却为这个古老民族、多难之邦终将迎来的伟大复兴和灿烂辉煌而感动万分!!
“跃民?”钟山岳对钟跃民的到来感到惊愕,“今天不上班吗?”
“爸,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吗?”
“听见了,又在搞游行了?比平时声儿大不少。”钟山岳将报纸又翻了一面,准备继续看。
“是在游行。”钟跃民咧咧嘴,“外面是在搞粉碎四人帮的游行。”
原本还盯着报纸看的钟山岳如同猛虎初醒,“你说什么?!”
“爸,四人帮被粉碎了!”钟跃民又重复了一遍。
“哪里来的消息?确切吗?”钟山岳将手里的报纸一扔,站起身来。
“中央广播已经发了通告,四个人都被抓了,等待公审呢。”
钟山岳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
“跃民,你觉得这回稳了吗?”
钟跃民没有直接回答,“是叶老帅、叶老帅和华主席动的手,他们已经翻不了盘了。”
“几位老帅出了手,确实稳了!”钟山岳心中大定,脸上露出了笑容。
“您不会以为我真的只是来告诉您这个消息的吧?”钟跃民提醒陷入万分惊喜中的钟山岳。
“真以为你爸我老糊涂了?”钟山岳冷笑,“你小子向来就是无利不起早!有话赶紧说!”
“爸,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钟跃民道:“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怕我要害你一样?”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钟山岳骂道,“上次二号的事情,你说说有多吓人!你说要出事,结果没多久就真出事了!”
“哈哈,还有您怕的时候?”钟跃民大笑,“我看您是怕您儿子成了仙了吧?”
钟山岳笑骂道:“你小子还想成仙?你顶多成个精!”
“有您这么埋汰自己儿子的吗?”钟跃民,“我要是个精怪,您是啥?”
“臭小子!再说胡话,我抽你信不信?”钟山岳佯装大怒,作势欲打。
钟跃民早就躲一边去了,每回来探望,几乎都有这一出,钟跃民早就习惯,权当是帮老爷子活动筋骨了。
······
“我今天来就两个事儿,一个是就是中国往哪里去,另一个就是您往哪里去?”钟跃民压着声音道。
钟山岳瞪了钟跃民一眼:“头一个还像话,第二个算是怎么回事儿?什么叫我往哪里去?我能往哪里去,我不就在这儿呆着吗?”
“不是,您老怎么没理解我的意思啊?”钟跃民无奈,“您想不想出去?”
“想啊!”钟山岳道,“可这是组织决定的事情,轮得到你操心吗?”
“我倒是不想操心,可谁让您是我老子呢?”钟跃民嘀咕道。
“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有什么反对意见说大点儿声!”
钟跃民道:“我是说,全国像您这样的成千上万,组织上且操心不到您呢,咱们不能傻等着啊!”
钟山岳本想斥责钟跃民,却无奈发现,钟跃民话虽俏皮但是道理却没有错,他沉默了一会,“你是怎么个想法?”
见钟山岳态度有些松动,钟跃民赶忙道:“这事儿咱们还得从第一个事儿说,中国往哪里去的问题。”
“嗯,国家的命运决定个人的命运。”钟山岳点点头,“跃民,你继续说。”
“老帅们掌了权,您觉得后面谁会出来当家?”钟跃民轻声道。
钟山岳皱紧了眉头,“难道不是华主席?”
“根基太浅,说句不好听的,他是主席提上来的,现在主席走了,谁还听他的?”钟跃民道:“就是跟您比,他资历都不够!”
钟山岳想反驳,却发现事实确实如此,政治这种东西,并不是说你坐在那个位子上,就真的成了那个人,要是没有资历、没有能力、没有手段,职